在北山城请郎中用药,休养了三天,杜书贤已经恢复了基本的行动能力。
损失报告也统计了出来:兵部尚书孙启龙战死,另有二十三名军官被杀,从伤口判断,这些人都是死于制式军械。
士兵死亡一千四百多人,伤者三千多,其中半数是重伤。
很多生活用品和干粮被劫走,北山关的军械库被全部搬空。
最后还有一条:现场留下北狄人的尸体不足十具。
消息传回京都,朝野震动,一向没有主张的小皇帝赵吴德,竟然罕见的勃然大怒。
北山关所有守将、军官一律判决斩首;普通士卒全部打入奴籍。
杜书贤说服贺章,二人联名写了一份奏章:“普通的士兵们不过是听了上级军官的指挥罢了,他们没有太多自主选择的权力。希望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不愿当兵者就地遣散,如果愿意继续当兵的话,可以打散建制,归进别的部队里。“
这一次,贾姒道居然罕见的没有和贺章作对,赵吴德准奏。
此次兵变,也带来了一个好处:兵部终于有理由做出大规模的人事调动,把边关守将中不可靠的人全都换了一茬。
杜书贤在自己的尚书府里休息,贺章带着一行官员找上门来。
贺章手里托着一根大烟杆:“杜贤弟,听说你的烟杆丢了,老夫特意去珍玩店为你精心挑选了一根,你快试试可还中用。”
杜书贤接过烟杆放在一边:“多谢国公关心,只是现在不用它了。”
贺章大吃一惊:“怎么,贤弟要戒烟?”
“那倒不是,”杜书贤说:“我已经找了工匠给我重新铸造一根烟杆,长三尺三,熟铜打造,可以抽烟,也可以防身。”
贺章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老夫一把年纪,还是头回听说用烟杆做兵器,不知此兵器叫做什么名字?”
杜书贤说:“有名字的,烟杆属于奇门兵器,唤作‘拦面叟’。”
寒暄一阵之后,贺章才慢慢引出了正题:“怪老夫查事不周,这才贤弟让遭受此厄。”
杜书贤低头垂目:“是我太年轻,没有察觉到贾姒道的阴险,也辜负了国公的一片好意。”
贺章说:“这事不能怪你,你所展现出来的才华和抱负,无论在哪都一定会受到贾姒道的排挤。所以我们几个人擅自商量了一下,来听听你的意见。”
杜书贤说:“国公请讲当面,书贤莫不听从。”
贺章叹口气:“户部从来都是贾姒道的天下,你在那里任职,等于随时受到对方的监视和牵制,肯定不会有好结果。我想的是,把你调到兵部来,这样咱们自己人之间能有个照应。”
杜书贤想了想:“尚书之位太高太大,我怕坐不安稳。而且,我与北狄还有一笔账要算,给我一个能做事的位置吧。”
贺章点点头:“好,我正有此意。兵部下辖的职方司,主管堪舆画图、城池守卫、镇关戍边和征讨敌军。你有谋略,又懂北狄文,正好在职方司做个郎中。”
杜书贤欣然应允。
贺章点手唤来一人:“这是我准备保举的新任兵部尚书,罗海将军。他的女儿就是我家少夫人,你已经见过了。”
这位罗海将军约莫五十岁,身材依旧挺拔,风姿依然俊朗。
杜书贤心想:此人若是再年轻二十岁,必然能迷倒万千少女,难怪生个女儿如此出色。
贺章专门对杜书贤做出解释:“我知道,收复北山关是你的计策,可我还是打算把功劳算给罗将军。”
杜书贤作揖道:“我明白,接下来,我就要托庇于罗尚书的羽翼之下了。”
罗海回礼:“杜大人看似退却,实则是蛰龙,早晚必非池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