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工部、户部派出去调查的人还没有回来,而杜书贤被吏部押在班房并未招供。
因此贾姒道和严松其实无话可说,紧急进宫的目的纯粹就是为了打断说破天。
只要让小皇帝陛下无法对杜书贤的战功产生系统性的了解,将他定罪还是很容易的。
可是二人来晚一步,赵吴德很喜欢这个故事,他认真地听说破天讲完了整个故事,然后才问:“贾卿和国舅进宫所为何事?”
贾姒道只得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奏折交了上去,大意是说:“现在天气入冬,需要给在京的各级差吏多发一个月的粮饷,用于准备过年。”
贺章不以为然地笑道:“此等事务并非紧急,哪需要劳动宰相大人和国舅爷连夜进宫,何不等明日早朝再奏不迟?”
二人支支吾吾地答不上来,倒是赵吴德替他说话:“贾卿这也是体恤下属嘛,无可厚非。”
此间事了,赵吴德让众人回去了。
出了宫门,贺章赶紧把说破天拉到一边:“这里是五十两银子和城门通行手札,加上刚才的陛下的赏赐,你带着钱马上离开京都,至少一年以后再回来。”
伶俐莫过江湖。
说破天马上就想通了此间厉害,满口答应:“待我回家叫上媳妇,今夜我就出城。“
那说破天一回到家,不停地催促着媳妇赶紧出门。
可那妇人舍不得家中之物,一会儿又说“饭还没吃”,一会儿又言“衣服没带”……
三催四请之后好不容易才肯出门,说破天已经被两个黑布蒙面的人堵在家门口。
第二天早朝的时候,三部官员带着调查结果回来了。
赵吴德询问案发现场的情况,户部张礼回奏道:“此次失火,将从西北三府十一县押解来京都的税粮,连同南溪府、北山关、幽山关、临山关四路军的随军口粮,全部焚毁。损失共计五万三千四百石,经抢救所剩余粮不足百石。”
工部赵芝也回奏:“经过现场勘察,起火点共有三处,皆是由于烟灰余烬未灭,点燃草料所致。”
贺章立刻打断道:“陛下,这种说法有问题。为了防止失火,停放的粮车之间有一定的间距,即使有三处起火点,最多也应该焚毁三辆粮车而已。怎么可能把所有的粮食都烧光?”
贺章瞪着眼,咬着牙说:“我看是有人故意纵火,这才能把满仓粮食全部烧光。”
赵芝也是官场的老油条,他把双手一揣,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失火点乃是军营,不会有闲人出入。士兵和普通军官也都不许抽烟,可若是有人故意点火,也未可知啊。”
“你!”贺章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吏部胡信紧接着上奏:“经过仔细搜查,整个军营里都没有人抽烟,只除了职方司杜书贤之外。”
这三个人的话若是单独拿出来看没有任何问题,可是一旦放在一起的话,谁都知道指向的谁。
贺章只能继续上奏:“陛下,此案疑点颇多,切不可为了一面之词,伤了忠良之心啊。”
严松立刻跳出来指责:“贺国公好大的口气,这是三部官员共同调查的结果,在你嘴里怎么就变成了‘片面之词’,莫非只有你贺国公一个人的话才不算是片面之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