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了许久的花若痛痛快快打了一场,寒晦抛开对方的孕妇身份也终于不再束手束脚,好生出了一口恶气。
花若虽然性子暴躁了些,但本质还是个实诚人儿,眼看自己被他多处压制后大方认输,拱手道:“我技不如人,还是你厉害。”
说罢收起了战斗的姿势,赶紧抬手扶了扶头顶的发髻,她每日上班前都要专门花时间弄妆发的,好在寒晦还有些正直,晓得打人不打脸的道理,倒是没影响她接下来的工作。
光明正大赢了一场稍许排解了些之前寒晦因为感到受骗的胸中郁结,然而他看花若这副理直气壮承认的样子,又感到一股闷气油然而生:她怎么这么爽快啊!
阴险狡诈的人被狠狠打败后不应该都是露出了丑恶的面孔仰天长啸甚至黑化偷袭吗!花若这一副小伙子你不错我很欣赏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啊!
他本来存着狠狠让她受挫的心思与她比试的,结果非但没有达到预期,反而好像他被她白……嫖……了一顿?
他搁这儿进行内心活动的同时花若也没闲着,仔仔细细将他打量了一番。
她一向崇尚力量,虽然之前因为一些误会让她对他的印象不太好(她在此处完美忽略了明显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先让对方产生不良印象的事实),但误会解除后大家坐下来心平气和地打一顿后,她发现这个呆头鹅还是有些可取之处的。
虽然寒朔也很强,但那种不正统的打法是让她不耻的,更何况他还阴了她一把,她是绝不会认可的。
最重要的是寒晦对于力量的理念让她相当赞赏,说起来还颇有他们魔族风范,不整那些七七八八花里胡哨的,只追求纯粹的强大。这点倒是和她英雄所见略同,虽然她的老爹一向对此不太满意——她追随的是魔尊大人的意志,而他显然认为这并不可靠。
君枢毕竟是见证了上一代的消亡、经历过王权变更的老人,自然是不愿意与这样锋芒过露的理念牵扯过多,只不过花若目前的表现来看也没什么大的错处,若是真能整日没心没肺只想着打打架也好,因此他也没再过矫。
因为在当时看来君枢的确是做到了冷眼旁观,独善其身,并且有能力庇佑着她一辈子的,只是谁知道在这样的将来,花若竟然会被波及牵扯进漩涡的最中心,这是他们任何一个人所没想到的。
“你不错,我很欣赏你。”花若如是点评道。
“……”寒晦更加觉得自己的人格受到了侮辱。
“咱俩的事就一笔勾销吧,这事确实不是你的错,你那个混蛋哥哥也却是和你无甚关系,本姑娘大度些便不迁怒你。”她摆出一副大人有大量的样子拍了拍肚皮,“没事我就走了,还得工作呢。”
说着转身就是要走,一袭红衣裙摆在空中飘飞,寒晦低头在余光里看到一阵鲜艳的残影有片刻的出神。
“你——”
花若的脚步顿了一下:“还有事?”
现在倒轮到他摸不着头脑了,她对于败给他的反应实在是令他匪夷所思,不但没恼羞成怒也就算了,反而还挺开朗地安慰了他一番,看起来性格又还算诚挚,和他所想的工于心计又不太一样。
“你的意思是?”忍不住追问道,虽然一开口他就有些后悔,和厌恶的人就是该划清界限,这样黏黏糊糊的态度可不像他所为。
她的表达能力有这么差么?
她莫名其妙道:“我和你没什么仇怨,以后也不至于有,你不用每天守在我们院门口了。”
更何况这破事除了带给她一阵烦恼之外,院里的风言风语也不是好受的,还什么暴躁夫人带球跑,冰山相公狠狠追呢,什么玩意儿……
当然她也是挺好一人,这事没向他说,想必这样呆头呆脑的武痴是懂不了如此深奥的话题的,省得徒增困扰给两人添堵。
寒晦一愣,听出她的意思是两人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本来他得知她的本性以后应当也是正有此意的,可是却莫名觉得有些意犹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