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月殷勤地向南宫羽讨来了那床命运多舛的锦被,在南宫羽那都显得庞大,她怀里就显得更为夸张了,挡住了视线不说,路上差点儿撞上他的后背。
她努力踮着脚从那团巨大的障碍物边缘探出头去,眨巴眨巴着眼睛望着面前好似变了一个人的香梨,奄巴奄巴像一颗霜打的白菜。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爽!
游月眼睛弯成了一道奸诈的月牙弧形,得意地往南宫羽的身后挪了挪,觉得这个背影真是亲切又靠谱,高大又伟岸。
郑管事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了,之前明明还对香梨的行为推波助澜呢,她这次倒站在了游月这一边,不过她本意大概也不是站在她这一边,总归是把香梨说教了一通。
香梨委委屈屈地憋着嘴,想来从前也很少挨训,在内院里作威作福惯了,谁叫正好撞上了深居简出的大少爷,也只能认栽:“我知道错了……”
南宫羽也哭笑不得,明明他尚未说什么重话,反而是香梨先委屈起来了,若是别人看来倒像他欺负人:“你应当知道藏书阁不需要你们打扫的。”
“知道。”
“尤其是,”他说到这时微微停顿了片刻,似乎意有所指,“免得放进了些别有所图的人。”
虽然这话是背对着游月说的,但她却好像莫名感到膝盖中了一枪。
“况且……”
南宫羽的神色终于变得沉重起来:“闹脾气耍性子之类的事情,不要再发生了。我不会再像从前一样一直留在飘渺轩中,你们也该成熟起来,是时候由你们承担起辅佐小姐的任务了。”
众人没想到他会忽然说这个,香梨惊道:“我知道错了,您别这么说!您又不是不知道,小姐最惦记依赖着您,说什么离开……”
“夏儿脾气至性,难免会冲动闯祸,本应当由你们来规劝,可你们都是与她如出一辙的性子,我若不在,该怎么办?”
香梨急了:“香梨发誓对小姐一片忠心,绝不会做出有害她的事,只是小姐尚在天道院学习,连最后一面都未见,少爷就突然要离开,小姐若知道该有多伤心……”
郑管事打断了她:“此事老爷与少爷早有定夺,不要再提了。”
香梨似乎还有话要说,但被郑管事一个眼神警告只好作罢。
游月抱着垫子在一旁默不作声地听了半天,毕竟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觉得还挺有意思,南宫夏到时候一回家发现人没了指不定气成啥样。
未曾想南宫羽这时候倒想起她来了,没忘给她找点不痛快:“你叫游月对吗?”
众人又转而齐齐注视着她,香梨眼眶里还泪光闪烁地瞪了她几眼。
“是,是的……”游月尴尬地笑道。
“别在内院帮忙了,从今以后你来我院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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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包括游月在内的所有人都大惊失色,他这是说的什么意思?!
香梨是第一个没忍住冲上来反驳的:“为什么要让她去您院里?这个游……月有什么好的,长的不怎么样,行为也没大没小,感觉还鬼鬼——”
郑管事也难得发表意见:“不是属下不支持少爷的想法,只是少爷院里一直没有女眷,长此以往也成了习惯,忽然领一个内院帮工的下人进去,这是什么话……”
“少爷……”
众人皆知南宫羽院里从来不接纳女眷,甚至连伺候的下人都极少,随身只有一个亲近的书童李西昂,和南宫夏那大阵仗截然不同。
传闻中有着绝世容貌与身家的美男子南宫羽如此低调且清心寡欲,又是成为一段为人称道的美谈,倘若他忽然收了一个姑娘做下人,实在让人很难不多想。
南宫羽淡淡道:“我自有我的想法,旁人的议论无须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