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坞中最精致的院落是江烟姑娘住的,最精美的衣饰也是江烟姑娘用的,这是桃花坞中任何一个人都默认的事实。
江烟姑娘好静,性子也不怎么热络,然而她从来也不需要像其他人一样委身讨好谁,她只要待在那儿施舍一个眼神,任何人都要心甘情愿被她撒下的网给缚住。
曾经江州城城主的大公子对她一见倾心,甚至闹得全城皆知,豪掷万两黄金只求与见她一面,江烟却依然神色如常地静坐在她的离情院,对外面闹得喧天的阵仗充耳不闻。
但凡得不到的才是更为珍贵,妙就妙在这点,不是客人选择江烟,而是江烟选择客人。
离情院建在桃花坞最高的一层,然而它却并不避世,反而正大光明地悬在大厅的正中央,只要微微仰头就能瞥见——一座极高的亭台楼阁,挂满无数层层叠叠的轻纱幔帐,人们知道这位名动京城的花魁江烟就坐在那儿,然而却仅此而已了。
桃花坞里来往的客人都讨论她:“江烟这样自持身份,到底怎样的人才能见着?”
“这你就白问了,难不成我知道么?但若非江烟允许,哪怕是天皇老子来了也见不着吧。”
“嘁——”有人不屑,“说到底还是个娼妓,能高贵到哪儿去,天皇老子会来么?”
“谁知道呢……”
而那静默矗立在人群之上的离情院从来不关心这些,只是高高地将人们的议论与追逐抛在了很远之外。
蚕丝质地的纱帐薄如蝉翼,却全然能阻隔住视线,一只纤纤素手从中穿插出来,十指丹蔻,白皙而细嫩的指间握着一节木制长柄,将那稍微撩开些的纱帘又重新放下了。
房内流动着一股不知名的暗香,和玉瓷瓶中精心插着的鲜花相得益彰,叫人分不清这香味到底是从哪儿传来的,究竟是环境使然,还是对方本身的异香。
地上铺的极大块金丝地毯,一方暗红色的紫檀木方桌横在正中央,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其他赘设,只是四处都摆放着盛有鲜花的瓷瓶,纤细而优雅的瓶颈里花朵还娇艳欲滴,由此主人的品位也可见一斑。
女子素白的长裙大而繁琐,绣着细致纹路的裙摆铺开散落了一地,她斜斜靠在软垫上,将手中方才挑起帐子的长柄重新放回到桌上,然而即使是这样再普通不过的动作,在她身上却都被赋予了万种风情。
天生尤物,媚骨天成。
她的对面正坐着一个黑衣男子,衣领袖口隐约可见的金色翔龙暗纹却昭示着这人身份并不寻常。
她自然地舒展身体伸了个懒腰,锁骨凹窝,露出线条清晰圆润的半个肩头,晶莹如玉的肌肤在雪色衬裙之下更显得近乎透明。
“您又来了。”
她的声音娇而媚,却低得像叹息。
男子沉默了片刻,复而回道:“嗯。”
“……”
一阵风忽而吹来,吹动了那半空中层叠的纱幔,一层一层缓慢露出楼下的片刻景致。
女子多情而勾人的眼神只短暂扫过一眼,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柔软舒展的身体忽然于那一刻变得僵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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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月闹了李西昂半天,终于以成功闹得他脸颊全红了而告终,她笑嘻嘻地转过身去寻南宫羽:“少爷~”
只是此前在田子坊时的悲惨经历一时间涌上心头,她非常想来体验一番受自己服务的客人们是何等感受,实际上她也没真打算去找个什么姑娘作陪的,南宫羽和李西昂愿意迁就她来这已经非常宽容了,她心里还是有些数的。
最后得出的感受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