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若张了张口,终是未再说,起身默默退了下去。
盛姝唇角的血渍刺着燕北骁的眼,明晃晃的提醒着他,她的确是死了,越看越觉心如刀绞。
燕北骁蹙眉,闭了闭眼,收紧手臂,将她微凉的身躯紧紧贴在自己胸膛,吩咐着即将走出殿门的云若。
“去打盆水来,再拿一套干净衣裙。”
“是。”
云若有些迟疑,抬眸看了眼燕北骁,才再低头应声退下。
内殿门再次合上,室内安静沉寂,炉内依旧燃着盛姝最喜欢的“幽篁”,薄烟缕缕,雾霭弥弥。
燕北骁用一方绢帛一遍遍轻轻擦拭着她的唇,眼眶逐渐湿润模糊起来,仿佛一个即将失去光明的老者,绝望而孤寂。
他不时抬眸看向顶上悬挂的玉晶珠帘,敛着眼底即将泛滥的水色。
秋风起,带着丝寒意和几分强势的萧瑟,将珠帘吹动得叮玲作响。
“姝姝,女子多寒症,天凉了,你须得多穿点衣服,手竟这般冰凉。”
燕北骁说着便握住她的手,低头轻轻呵了口气,反复搓动着。
“昨夜可是累着了?今日竟这般慵懒贪睡,思慕惦念多年,一朝得偿所愿,初次难免有些情难自抑,倒是为夫的不对了,日后必定收敛一些,可好?”
燕北骁唇角微扬,语气软了下来,目光宠溺柔和,带着丝讨好意味,将身子压下,侧耳到她唇边,似是在听着她的回答。
等待而来的,除了死一般的沉寂,再无其他。
燕北骁用食指轻点了点她的鼻尖,“我的姝姝还真是长大了,倒是越发的羞涩了,还不肯开口吗?”
“姝姝,为夫知你最喜洁净,这衣裙脏了须得尽快换下来才是,你若实在困倦就再睡会,这样的小事就让为夫代劳也无妨。”
燕北骁轻褪下她胸口沾染了丝缕血迹的红衣,只剩下一身单薄里衣。
昨夜侍寝时,她便就是这样盈盈来到他身旁的,燕北骁不觉有些恍惚。
定了定神,随手拉过绣着龙凤呈祥的喜庆大红锦被盖在她身上。
“姝姝,为夫清晨要上早朝,想来应是起得有些早了,这会竟是生出了些许困倦来,不若为夫也陪你一起再睡会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