谌厉澜再次咳了起来,打断了谌宗彻的思绪,脸色依旧苍白,带着些许病气,桌上的药碗已是见了底。
谌铭哲面带忧色,顺势开口,“五弟这病怎么看着好像更严重了些?父王,还是快些宣太医来诊治一番才好!”
谌厉澜只管推脱。
“二哥不必担心,我这身子骨也还算硬朗,不过是偶有几日发病更盛些罢了,无碍的。”
“欸,五弟,你这马上大婚了,还是保重身子要紧,就让太医瞧瞧,也好让父王和我们这几个哥哥放心。”
谌景润关切的望着他,一脸真诚,这话便也似只是字面意思般。
不过却甚是合谌宗彻的心思。
事不过三,若继续推辞下去倒显得十分刻意了,谌厉澜浅笑应下。
太医随后就到,搭过脉,眉心也是不觉紧了紧,神情复杂。
谌厉澜一脸松释模样,并不在意,总有人比他更急切的想知道,谌铭哲首当其冲。
“如何?”
太医目光掠过谌铭哲,又对上谌宗彻恭敬复命。
“回君上,二殿下,所幸五殿下的病情并未有加重恶化之势,还需继续多加调理。”
谌宗彻沉默片刻才点了点头,只吩咐太医多开些调理之方,也是没有再多说下去。
夜如黑色大幕布笼住天地。
宫宴结束,众人都各怀心事的散去。
珩翎寒刚回到府上,就得管家通报,珩俢已是等候多时了。
珩俢不免有些急切,“长兄,结果如何?”
珩翎寒轻笑,“倒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了,除非今日之事当真是巧合,否则,那位五王子的心思之深沉,绝非一般人可相较和度量……”
珩俢不愿无端卷入这是非之中,生怕珩宣为他人所利用,便在宫宴前就将此事告知了长兄珩翎寒。
到底是巧合还是另有所图,一试便知。
珩家有意找人向四王子的手下透露歌舞姬之事,又是发生在玉香楼众目睽睽之下,稍加打探便知是真。
王权之争日益浮出水面,五王子的婚事背后人人心知肚明,若是此时出了这等岔子,必会生出些嫌隙来,自然有人乐于见此的。
珩翎寒知晓四王子向来一副直率却也圆滑做派,自是不可能不顾及珩家脸面,当面全然抖落干净得罪人的。
于是,这烫手山芋自然就得回到谌厉澜手中。
若真生了结势心思,另有图谋之意,那便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此事涉及珩家名誉,除非谌厉澜讲明缘由。
可贸然出手相帮珩家小公子,无论寻何由头却都似乎是站不住脚的,同时也算是当面拂了珩家脸面。
但若是避及珩家,那这歌舞姬便只能自己认下,却也不得不得罪了徐家。
眼看就要有了决断,谁知却偏偏半路突然杀出个未婚妻徐家姑娘!
无端搅乱了这进退两难的局面!
徐左柱国在殿上的默认,到底是出于颜面还是确有其事虽未可知,可徐家姑娘却是在云屏之后的。
直到离宫,谌厉澜还贴心相送,二人神色并未有异,倒不像是有假。
珩俢有些惊讶,“长兄,臣弟也问过宣儿,当时马车上只有五王子一人,何来什么未婚妻徐家姑娘?”
珩翎寒蹙眉,“玉香楼是何等风月场所,名门贵女又如何能在那处现身?若是二人真商议相帮,徐家姑娘定然会先一步回避,被五王子送将回去。”
若非一早布局,又如何步步都有回旋转机,轻易就化解……
珩俢有些不放心,结果一无所获,又岂能是一句巧合就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