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骁才反应过来是她做的,一看到这张脸,怒意立时消退了下去。
轻抿了抿唇,只是眼神无声地望着她,苦涩黯然。
“被说中了便哑巴了?”
面对她的追问,燕北骁不得不再开口,他不是哑巴了,只是怕说多错多再激怒了她……
“天色还早,昨夜又一番折腾,怎也不多睡一会?可是饿了?想吃什么?孤这就去吩咐膳房准备。”
“答非所问,对牛弹琴!”
盛姝面色立时阴沉了下来,咣当一声,随手将木盆重重摔在他脚下。
燕北骁微蹙着眉,却也只是立在原地默不作声。
盛姝心烦地扭身快步离去,再不想多看他一眼。
今日便是约定留在宫中的最后一日,盛姝虽恨不得立即离开,却始终因着阿辞的牵绊,而不得不说服自己留下来珍惜这最后的时光。
一整日似乎过得格外快,燕北骁也很识趣的没有再来碍眼。
即便阿辞要亲自跑去叫他用午膳,他也是只说是公务繁忙不得空。
入夜里,盛姝将阿辞抱在怀中,二人在庭中,悠闲地靠在摇椅上仰望着星空,一颗两颗的数着天上的繁星。
“阿辞,你看那两颗最亮的星,一个是娘亲,一个就是阿辞,倘若有一天娘亲不在阿辞身边了,阿辞想娘亲了,就可以看看那颗星星,代表娘亲也一直想着阿辞。”
盛姝望着阿辞明亮而纯真的眼眸,心里一阵发酸苦涩。
“啊?阿辞才不要看什么破星星,更不要娘亲离开,阿辞要永远陪在娘亲身边!”
南辞瞬间失去了兴趣,抱住盛姝的脖子不肯撒手。
盛姝皱了皱有些发酸的鼻子,尽量让语气平稳下来。
“那若是娘亲病了,不得已需要出宫看病呢?阿辞该如何呢?”
“那阿辞就陪着娘亲一起去看病,嗯?娘亲,你怎么啦?生病了吗?哪里不舒服?宫中有那么多太医的,我去找爹爹!”
南辞立时一脸急色,噼里啪啦问了一堆,还不等盛姝回答,便动作十分利索的溜下了摇椅,撒腿就跑。
盛姝忙在身后唤他,“阿辞,别去!快回来!”
南辞还未跑出庭外,便被燕北骁拦下抱了回来。
盛姝立即转头到另一边,燕北骁便紧张地顿下脚步立在原地,下意识解释了起来。
“孤只是有些想阿辞了,特意来看看他……”
见她并未起身离开,他才有些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来。
南辞迫不及待的捧着燕北骁的脸转了回来,“爹爹,娘亲生病了,你倒是快找太医给她看看啊!”
“阿辞,娘亲跟你说了,宫里的太医治不好的,这是心病。”
“嗯……心病还须心药医才是!书中便是如此说的,看来这心药非得要出宫才能寻得了,爹爹,你还是快些派人出宫帮娘亲寻来些心药吧。”
小孩子童言无忌,二人各怀心事,却也明了此时的状况。
“阿辞,娘亲的心药唯有她一人可寻,合心意方可药到病除,我们父子二人就在家等着娘亲早日痊愈归来,可好?”
燕北骁一脸期盼,却也自知留她不住,只愿看在孩子的份上,她能够心软一二。
“可是……阿辞不想我们一家人分开!为什么我们不能陪她一起去看病?娘亲一个人在外面肯定会很孤单的!阿辞不要!”
盛姝心如刀绞,眼眶酸得厉害,背对着二人微微仰头,极力将眼底的水色隐忍收回。
“阿辞乖,娘亲会很快回来的……”
不会了……
这座王宫,她再也不想踏足了!
盛姝心里很想反驳燕北骁哄骗阿辞的话语,可事实上她根本做不到!
南辞在身后软糯唤她,“娘亲?”
盛姝没有回头,只带着丝丝鼻音应了声。
燕北骁眉头一阵松动,即使机会渺茫,却也不会是全然没有,他也并不信,盛姝会就此放下阿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