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姝一脸无语地望着来传话的王越。
虽然也清楚谌厉澜的用意,可心里还是不得不暗骂他阴险小人!
王越正当着她的面,将两日后的斋沐礼事宜直接交代给了秦雪梅。
秦雪梅微微惊讶,瞥了眼身旁的盛姝,试探性问道。
“王总管,那盛女官这里......”
“秦女官,老奴只管传达君上的意思,君上也说了,斋沐礼须得可用之人来操办,至于其他......老奴不知。”
这意思不就是说她不可用......
根本就是不把她这个身为主位的右执事放在眼里!
甚至传完话看都没看她一眼……
才刚刚树立起的稳固后台,哗然一声很突然地就垮掉了,连一天都不到……
眼看着秦雪梅看她的眼神都变了,嘲讽般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她,就差没直说,啥也不是了!
王越走后,盛姝先发制人,并不给秦雪梅打压的机会,悠哉地先是上座在了主位,一边品茗,一边挑着眉深有意味地开口。
“从即日起,秦女官可要好好把握住每一次机会,才不枉我和君上的一番苦心呢!”
秦雪梅面色微变,刚刚神色中的那点得意,瞬时就收了大半。
“盛女官这是何意?”
“秦女官如此聪明,又岂会看不穿?我和君上……”
盛姝欲言又止,谨慎地看了眼门口,稍稍压低声音才再说道。
“国丧才不久,即便君上再心急,也是不好面上做得太过,且这徐氏娘娘都还未正式与君上行过仪礼,到底也是不妥的。”
秦雪梅有些诧异,却也半信半疑,她不是没有生过这样的猜测,可她竟敢如此毫无遮拦的说出来,莫非是真的……
“盛女官到底想说什么?司礼部本就掌管着宫中规仪之务,我等皆是身有职权,听从君上吩咐做事,君上指派何人,出于何种考虑,也不是我等可以随意揣测的。”
盛姝自然是听出了她的意思,分明就是想要她拿出点凭证来证实,日后也才好见机行事,看人下碟了!
“我额间佩戴的流彩珠,可是镜月国进贡的贡品,秦女官不会认不出来吧,不妨清点下库中数目,便可一目了然。”
盛姝唇角微勾,指尖有意无意轻挑掠过耳侧编织着小巧米珠的长辫。
这几日始终戴着谌厉澜送的东西,天天招摇过市,就是为了强行拉来捆绑住这个可以狐假虎威的后台。
她早料到,谌厉澜能那般轻易应下她做女官,肯定少不了私下里一番艰难的!
此时这般明晃晃的与她撇清关系,不就是想借着秦雪梅的手让她做不下去。
说到底还是赤尘坑惨了她,这明里暗里的美人计,谌厉澜的征服欲,都让她不得不卷入其中,也不得不用手段斡旋相抵。
清点之事,秦雪梅也根本就不用做,昨日只派人询问了专门制作饰物的秋纺女官,便明了了这额饰的来历来去向。
只是她不明的是,倘若真是那样的关系,又为何会特意让这女子来做宫中女官呢?
“盛女官,我只是司礼部的一个小小左执事,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即可。”
盛姝不赞同地轻轻摇头,“那可不行,等我哪天走了,这司礼部的主位可不是谁都能坐的!”
秦雪梅眸色微动,探询的目光望着她,却换上了一张和善笑脸,打趣般调侃。
“盛女官说笑了,你才刚任职,又是君上亲封的右执事,哪里能说走就走?”
“秦女官不必再试探了,我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你我本就不是相对的存在。
我也不过是暂居这无趣的主位,君上自是不舍得让我受苦受累的,否则又怎会特意命人传话交由你去办?
这有用之人的提点,难道说得还不够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