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过了整整一年的时间,嵩秦书长大了,他已经一岁,今天是他的生辰,护卫府上下都为小公子庆生。
这天还是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不过全府都没有被这小雨阻碍了那高兴的气氛,依旧是为小公子庆生。
那一天半夜,宴席才散去,就在后门的地方,仆人们竟然拾到一名弃婴,是名女婴,不知道是那家的孩子。
当今这世道,有很多人家大富大贵,但也有很多人是贫苦人家,生得下孩子,却养不起。
于是那些人便将生下的小孩遗弃到大户人家门外,指不定还能进府当个小厮丫鬟,这一辈子也算是吃喝不愁了,最起码不会被饿死。
这女婴的生父母估计也是贫苦到极致的人家,不然不会将还没有断奶的女婴就送出来。
本来护卫长是看惯了这样的事情,这种弃婴他一般都会想办法处理掉,找人领养,可恰巧今天是小秦书的生辰,夫人又说小秦书以后需要个小丫鬟伺候,这样便将这女婴留了下来。
这一天是小雨,又是夏季,雨后的花草芳香,院中花蝶纷飞,于是这女婴有了名字,“花雨蝶”。
时间慢慢过去了,小秦书和小雨蝶慢慢长大,两人一个七岁一个六岁,整日在府中上下胡闹,两个人简直就是小魔王。
这小蝶虽然是捡来的孩子,但因为是秦书的贴身丫鬟,地位从不比府中的任何仆人低,又因为那日的特殊,天生灵慧,夫人甚是喜爱,她与养女的差别,就差一个名头而已。
“我还能清楚的记得,那时候小蝶总是跟在我身后,秦书哥哥,秦书哥哥的叫个不停,每当我要去做那胡闹的事情,小蝶总是怕娘亲会责备我们,拉着我不许做,可也没曾拦得住我过……”
嵩秦书笑着,他的脸上洋溢的是记忆中的幸福和快乐。一旁的肖凌宇停了步伐,眼中也泛起光芒,似乎想起他在清溪镇的日子。
时间慢慢过去,嵩秦书和花雨蝶两人都长大了,一人是玉树临风的公子哥,自小饱读诗书,有很好的修炼天赋,被父亲教导成了一名成功的修武者。
花雨蝶也脱落成了婷婷玉立的大姑娘,自小跟着秦书一起上私塾,也是饱读诗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比起那些城镇中的大家族姑娘,都要优秀。
两人也都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那种儿时的友谊渐渐变了味道,变成了一种暧昧的气氛,你依我浓的纯真情感。
嵩秦书眼中洋溢着幸福,他轻声说着“我还记得,那一天,我们在花园中,我刚刚修炼回来,可是我看到小蝶一个人在花园中哭,我还以为是谁欺负她了!”
“后来小蝶告诉我,父亲为我定了一件亲事,那一年我十三岁,按照我们那的习俗,是要定一件亲事了……”
“我问她为什么会因为这种事情哭,她没有说话,我懂了,那么多年的窗户纸,终于被这件亲事戳穿了,我去找了父亲,跟他大闹一场,要他退了这件亲事,可是依旧没有得到解决……”
“不过这都阻挡不了我们,我们都明白,我们互相喜欢着对方,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我们可以结婚,可以成家,我们甚至可以计划离开那里……”
那一天,少年对少女说:“小蝶,你不用哭,你不用怕,我只喜欢你,我会好好修炼,带我修炼有成的那一天,我就带你离开这里。”
少女没说话,含情脉脉的看着少年,羞涩地点了点头,依偎在少年的怀中。
这件婚事始终没有成为他们最终的阻碍,他们也没有等到出逃的那一天,有一天夜里,突入袭来的屠杀,将这一切都终结在摇篮之中了。
冥河黑影袭击了小城,将城镇屠戮一空,少年和少女还是因为父亲的保护才能得以逃出城来。
他们成为了为数不多的脱逃者,他们是那样的幸运,又是那样的不幸,直到后来,他们开始过上了漂泊的日子。
本来少年有一身好本领,去找个富贵人家当个护卫还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坏就坏在,少女身上的怪病,她的病症一天天变重,少年无奈,只能带她走上了求医流浪的生活。
这一路走来,他们经历了千难万险,嵩秦书脑海中还清楚得记得,他们前两天在洛河城外的弃房中,外面哗啦啦的下着暴雨,他们身上已经没钱了,只有一块馒头,硬得像石头。
他们还在商议着,要怎么分了这块馒头,少年不肯吃,少女也不肯吃,可还没讨论出来,少女病发,病倒了。
这次少女病得特别重,与之前都不同,她昏迷过去,就没有再醒过来,少年急坏了,他算了算,少女病症的大限已然临近……
冒着暴雨,少年这片陌生的地带摸索着,他在暴雨中跑了许久,终于找到一个村落,已是半夜,他只能偷了一辆木板车,回到旧屋,拉了少女来花海山。
“我没奢求我这一辈能再有什么大富大贵的生活,只要能医好小蝶的病,我们找个地方生活下去,就够了……”
嵩秦书喃喃着,这一刻,少年那眼中流露出少有的沧桑感,如同经历了岁月洗礼的迟暮之人。
“我们的故事,到这里便结束了……可我们的生活还没有结束,只要小蝶的病好了,我会带她去新的地方,远离蛮荒,远离我们吃过苦头的地方,我敢说,我一定能让她幸福的!”
肖凌宇的步伐停下来,他扭头,少年抬头,两人目光想接,在这一刻,肖凌宇的目光怯了。
他敢像少年这般,说出这样的大话吗?
肖凌宇不敢,他不敢确定他以后会去哪里,会成为什么样的人,与灵山的战争会有什么结果,他最后,能不能活下来,给敏君一世的幸福生活……
成为王者,注定就会是孤独的吗?肖凌宇内心这样诘问着,呐喊着。
“说说你的故事吧,我也想听听,小蝶的前世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一次,肖凌宇呆了,少年却扭了身,向上走去。
看着少年的背影,肖凌宇笑了笑,刚才那个少年是以为他在两人的对弈中赢了吗?他是在炫耀胜利?
肖凌宇跟上少年的步伐,轻声开口:“我们的故事,就比较遥远了……那时候,我还是个少年,比你还小,我和敏君,相识在洛河城的洛家……”
两人的并肩而行,身影越来越远,恍惚之中,两个人的身影似乎重合在一起,成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