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兄,不送。”车夫站在檐下亮光处,略一拱手,不愿再多迈出一步。
少年傲慢的待客之道,也是兄弟们不喜的原因,范毅转过身,脸上笑容已经敛没,本已到了嘴边的“车兄,留步”,变成了“车兄,保重。”
范毅走出不到十步远,一道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影,倏然出现在房门洞开的亮光之中。
车夫完全没要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形下看见这张冷厉的面孔,只是瞬间,手中长剑呼的一声向荆七脖颈挥来。
长剑距离荆七的脖颈还有一尺,暗夜之中骤然亮起一道白光,一闪即逝。
车夫蓦然发现,如果自己不再变招,在剑刃到达对方脖颈之前,自己的腋窝就会被朴刀洞穿。
仓促变招,真元催发之下,长剑在夜色中疾如游蛇,数次抖动,直奔荆七胸膛。
屋内射出的明亮白光中,荆七身形自然一侧,剑气走空,陡然催起他的长发,在地面留下散乱的阴影。
白光再起,车夫感到挡下卷起一阵寒风,剑行半途,不得不再行变招,不再追求一剑毙命,自下而上撩向荆七的腹部。
嘶……,一声轻响,映着屋里的亮光,爆出一阵黑雾,那是细密的血丝。
车夫满目惊恐,瞪着亭亭而立的徐风,想要伸手去捂脖颈上飙射的鲜血,手还没有抬到胸口,身体骤然倒下,屋内透出的亮光失去遮挡,门前顿时光明大盛。
“三刀。”
荆七平静说道,光线从他身体四周溢出,在院子里投下巨大的阴影。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站在院中的范毅,根本来不及出手,惊得目瞪口呆。
他看见光线忽明忽暗,两个身影,迅疾无声的做了几个动作,像是无声的舞蹈,然后车夫就死了。
荆七转身,平静的看着被惊呆的范毅,用黑布缓缓将渗血的腹部的缠了几圈,动作像早晨穿衣一样从容,然后才从袖子里取出一个橙子,轻轻丢在车夫的尸身上。
郡府大院里已经有了响动,大概有兵丁正向这处赶来,荆七平静的向大门的方向走去。
经过范毅身旁的时候,轻声提醒:“还不快走。”
范毅猛然惊醒,发现握刀的手心满是汗水,直到那个长长的身影从容消失在夜色里,始终没敢拔出佩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