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数招已过，徐风知道，这位狠辣的小道士，大概没有杀过人。

正因为没有杀过人，所以每一招都想杀人，可是，人怎么会那么好杀，那么好死，况且是修行者。

一道小伤口，少费一股元气，积攒几步距离，这些小便宜，拼命三郎是看不到眼里的，他要的是剑气穿喉咙，他要的是击破胸腹，既狠又惨，全然不顾真元消耗。

对真正经历无数生死的徐风，这些，不算什么，对于被各大名门正道围猎的徐风来说，这更不算什么，因为这场打斗里面，没有谋略，竟然真的只是打斗，那么充其量就是比武了。

刺，一声轻响，段剑南的脚踝上出现一道细不可查的裂口，徐风连一点便宜都不会放过。

一道夹杂着疼痛与恨意的厉吼，“徐贼，找死！”

徐风面色冷厉，知道生死就在眼前。

段剑南脚踝受伤，不但没有减速，内力激发，身法竟然再快一筹，细长的眉眼，化作怒目圆睁，呼的一声掠过枯枝，向徐风扑去。

本来疾掠的徐风，此时如海中的游鱼，突然静止，黑色长剑如山一般，横亘眼前。

灰色的道袍到了，本已静止的黑剑，如静静等待扑食的毒蛇，倏忽突出信子。

即使在如此急切的相遇之下，段剑南依然保住了胸腹，空寂的树林里，传出裂帛之声，一只握着剑的手臂，离开身体，斜斜的飞出枯林。

这还不算完，那道嗜血的黑剑，画了一道圆弧，竟然再度折回。

这一次，是咽喉。

段剑南忘记了疼痛，惊恐到变形的表情，看到的是一双绝对平静的眼神。

出发前，师长说过，他没有杀过人，此刻，他终于体会到那句话的意思。

远处的师兄，终于动了，如一道随风而飘的灰线，快到无迹可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