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菊生轻蔑地瞥了史晨一眼,对蒋文涛道:“我记得你今天带了一副字过来,不如拿出来给他见识一下。”
此话一出,陆朝阳和瓶底眼镜的侯显孺全都眼睛一亮,露出期待的神色。
“也好,最近家里新到了一批货,我特意挑出一副好字,拿来给陆叔叔当见面礼。”
蒋文涛一边说话,一边从带来的背包里抽出一支卷轴。
卷轴整体偏暗黄色,造型古朴,两头露出的轴杆包浆圆润,还用密封袋包裹着。
陆朝阳一听是要送他的,忙站起来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这东西价值不菲,我可不敢收,能和大家一起欣赏,我就很满足了。”
“陆叔叔别客气,这幅字是嘉庆年间的一个举人所写,值不了几个钱。再说,这可是侄儿的一番心意,家里人也同意,还请陆叔叔务必收下!”
蒋文涛将东西递到陆朝阳面前,后者犹豫了一下,依旧还是推辞。
蒋文涛继续相劝,李菊生也跟着劝起来,陆朝阳盛情难却,只能收下。
“朝阳,快打开,看看是不是好字。”候显孺难得催促道。
“那好,老侯和老李你们俩可都是**湖,今天就帮我掌掌眼。”
陆朝阳骤得宝贝,难免欣喜,将卷轴从密封袋里取出来,又叫陆思语将茶几收拾干净,摊在上面徐徐展开。
卷轴完全展开,有六十多公分长,上面赫然写着几行墨色草书,龙飞凤舞,字体苍虬,纵横转折不拘一格,望之气势雄浑。
“果然是好字!”
三人齐声赞叹。
然后,候显孺俯身查看,手指寸寸抚过纸面,皱眉道:“这上面题跋写的是嘉庆六年,距今两百多年,可这纸张,竟然没什么腐朽之气,有点奇怪。”
“哪有什么奇怪的,要我说,就你们这些考古的喜欢疑神疑鬼,人家保存的好不行啊?这墨迹,这瓦楞和褶皱,我看着百分百是真品。”
李菊生一口断定,随后笑着拍了拍陆朝阳的肩膀道:“老陆,恭喜啊,这幅画作者虽然不出名,不过保存完好,应该能值个十二三万。”
“啊,这么贵重吗。”
陆朝阳有些吃惊,哪怕对于他来说,这笔钱也不是个小数目。
只见他拉着蒋文涛的手感谢道:“文涛啊,叔叔谢谢你的礼物!你知识渊博,为人又大方,以后可要多多帮助思语,免得她被别人花言巧语给骗了。”
任谁都听得出来,陆朝阳这是给史晨贴上了骗子的标签。
蒋文涛顿时喜笑颜开,连连保证,看着陆思语吞起了口水。
有她老爸背书,这个大美人还不乖乖到自己碗里来?
陆思语不依,硬着头皮质问道:“爸,史晨是我男朋友,你凭什么这么说他?”
“谁说我在说他?”
陆朝阳矢口否认。
“你就是!”
“是又怎么样!我这也是为你好。”
陆朝阳眼看已经撕破脸,也不再否认,沉着脸看着史晨道:“史晨,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绝不容许别人欺骗她,所以,请你尽早离开她!”
我也想离开,可惜你女儿不允许啊。
史晨无奈地摇摇头,站起身来道:“陆叔叔,我没有骗你女儿,倒是你,被人骗了却还不自知。”
“你说什么?”陆朝阳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我说……”
史晨指着他茶几上的字帖,一字一顿地道:“这幅字,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