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石,还生气呢?”青安躺在炕上伸手揉着有些红肿的膝盖,轻声的哄着没消火的赵二石。
“二石,你跟我说说话吧,我这两天有些担心。”
“还有什么事儿让你担心的?”赵二石漠然的道。“莫不是这些天没去县里赶集,没偷着去见那郑大夫,担心人家茶饭不思了。放心吧,你没那么重要,我见着了,你的郑大夫好着呢!”
青安磨磨牙,又咬咬嘴唇,压着火道:“二石,你发没发现,今年的雪水特别的少,冬日里也不太冷,我担心开春后,怕是雨水少,天要旱哪,这冬日不够冷,底下的虫卵冻不死,旱灾后怕是要闹虫灾,你说,万一,可咋办?”
“你净操心这些没用的,咱离辽河近,往年再怎么干旱咱这辽河水也没断过。再说,这几个村子里的多数人家种的都是红薯土豆等耐旱的作物,就是收成少了几成也没有大碍的。有收成就饿不死人。”
“只饿不死人就行?那赋税交不交?流民来了咋办?”青安问道。
“家里有银子,赋税你不用管,流民来了有族长了,族里的年轻人多着呢,不用你操心。”
“二石,我还是担心,你莫要恼,听我说说。第一,咱家住在村头,流民来了,咱家肯定是头一个遭殃的。第二,咱家做着粮食的买卖,怕是流民知道了不肯放过咱家。第三,咱家跟族长一家都出了五服,怕是族长顾不上咱家,就算是族长肯照应着,可你想想,赵族长对内优柔寡断、对外软弱无力,怕是护不住村子啊!”
“那你说想咋办。”青安的话说的赵二石也有些担心了。
“二石,你听没听说过一句话,就是,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了。不如我们在县里买个宅子吧!把家里的粮食偷偷地运到县里一些,再打个深水井。万一,有个闪失,咱们也有条退路不是。”
“你说的对,”赵二石目光幽幽的看着青安,最好,宅子跟崔康健家一条街的,那里住的都是县里的衙役,有事还能照应着,可好?
“也行,就是那里没有大些的宅子,”青安沉吟了一下,道:“过了年,大凤嫁了,大妮儿和二凤也差不多今年或是明年就嫁出去了,宅子倒是不用多大,有个三间房就够了,院子得大些,回头至少得挖一明两暗两个地窖,还得在院子里挖个深水井,房子要结实的,院墙要高的,大门要窄些的……”青安一样一样的合计着。
“最好家里在备些常用的药丸,最好跟郑大夫家住的近些,也方便你寻医问药的,还能一解相思之苦不是。”赵二石似笑非笑的说到。
“你什么意思?”青安听了马上翻脸,这赵二石咋还没完没了的找事儿,“赵二石,你是不是消停日子过腻了?非得给自己扣个绿帽子才甘心?”
“我倒是想不戴绿帽子,谁让我没娶个贞洁烈妇呢!”赵二石冷笑道。
“我呸,我跟郑大夫的事儿,在你这里就过不去了,你说,打我跟你成亲,我什么时候去见郑大夫了?”
“那是,那是你对我的新鲜劲儿还没过去,你是没去见郑大夫,可每次去县里你都打扮得那么鲜嫩干什么?不就想跟郑大夫来个不期而遇吗?每次从县里回来,耷拉着脑袋不说话,那是为什么?”
为什么,妈的,能为什么。还不是你赵二石为了省下那几个车钱,让我走着回来吗!我都逛了一天了,脚也疼腿也疼的,哪有精力跟你说说笑笑的。青安越想越气,翻身骑到赵二石身上,张嘴就咬,两个手也不闲着,把赵二石的前胸挠了好几道血印子,赵二石疼得直吸冷气,坐起身来,一把推开了青安,穿上鞋出门出去了。过了好大一会,赵二石带着一身的寒气了回来了,头发还有些湿气,看来是去洗了个冷水澡。二石进来也不吱声,就坐在炕沿上发呆,青安再也没心思去哄这个不讲理的憨货,翻个身睡了。
第二日一早,一家子刚吃过早饭,赵二石就拉着一张脸过来了,“去取些银钱,咱们去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