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夭知道，从她说出父亲死的那一刻，净善便知道她早已恢复了记忆。

当时虽然她低着头，没看到净善什么表情，但那一瞬间，净善猛地握紧了她的手，之后便一直都没有松开。

那时候她就想，小和尚脸上大概是不可思议，然后就是满眼的心疼，至于有没有被隐瞒，被欺骗的愤怒，她不敢想，但却告诉自己，应该不会的，出家人慈悲为怀，就算是生气，小和尚大抵也会宽容了她吧。

可是夜夭有时却恨极了这种慈悲，她甚至分不清净善对她的好，是因为她是夜夭，还是她是他眼里需要普渡的芸芸众生。

至于要不要主动告诉净善自己那不堪的过去，夜夭不知道，她要怎么说，自己幼时满门被灭，尚且还能得到他几分怜悯，可她从悬崖掉落又怎么解释。

难道说她嫉妒心作祟，囚了自己姐姐，遭到武林人士追杀，杀了不少人，最后被人大意铲除，那个人还是她最讨厌的许风临，夜夭说不出口，也不知道说了之后净善会是什么看法，他大抵会觉得自己暴虐可怕吧。

净善是她心里的光，她不敢想要是这束光不在了，她该如何在黑暗中继续活下去，净善给了她满心满意的呵护与关爱，她舍不得拿来赌。

就这样一个不想问，一个不愿说，两人心明如镜，却默契的对刚才发生的事闭口不提，瞧着对方都不在沉溺于方才的事，同时松了口气。

“夭儿，你不是想吃猪蹄吗，时间还早，我陪你去吧。”净善本意是让夜夭开心点，刻意岔开话题说道。

“不用了。”谁知夜夭顿时黑了脸。

小和尚是不是傻，今天怎么就跟猪蹄过不去了，我看他就是个大猪蹄子，夜夭在心里不爽的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