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沉吟片刻道:“我倒也有些人脉可以驱使,只是我年纪大了,并不想再出面掺和这些事情罢了。”
沈安雁的眼神明亮而后又黯淡下来,老太太不愿意出马,她倒也不能强求,只颔首称是。
“不过,若是你愿意代我出面去办的话,我倒也可以给你几封文书。总归见字如面,他们也会卖我这个面子的。”
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沈安雁自是欢喜应下来:“就知道祖母心疼我们,是不会袖手旁观的。祖母您不晓得,叔父近日为了这件事儿承受了多少非议,当真是不成功便成仁的买卖了。”
祖母见她还这样忧心挂念沈祁渊,不仅有些忧虑起来:“雁姐儿,你同祖母讲句真话,你心中是不是还放不下你叔父?”
沈安雁方才还满心都是林家之事,骤然被扯到沈祁渊这桩感情事上,人还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老太太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她近日太忙乱了,一时忘记了叔父就是叔父,是还与贵霜有婚约在身的叔父。
她一半因着是真的相信沈祁渊能够把这事儿给处理好,一半也是因着想要麻痹自己不至于为了沈祁渊要迎娶贵霜的事情情绪低落,做不好事情。
总是两厢一凑,她便总是不愿意想起这件事。
如今老太太这样直冲冲把话问出来,她便不知该怎样回答她了。
若说放得下,那都是假话。
她与沈祁渊所经历的种种,岂是一时片刻便能放下的呢?
就算是嘴上装作风轻云淡毫不在意,心中的悸动也会每每在那些奇妙时刻跳出来提醒她,她是在意他的。
可若说是放不下,她又怎么好意思?
沈祁渊已经是被陛下赐婚了的,她若再肖想,岂不是不识抬举了?
沈安雁左右为难间只好勉强反问了一句老太太:“祖母问这个作甚?”
沈安雁方才的为难已经说明了一切。
老太太心中痛惜。
这孩子陷得这样深,到时候沈祁渊真的和贵霜成亲了,她要怎么才能从这执念中解脱出来?
老太太忍不住劝她,“雁姐儿,你与二爷处处妥帖,只是这陛下赐婚一事终究是绕不过去的。你若是聪明些,便该早些看明白这件事,莫要等到事到临头了,再难以接受,以至于损伤自己心性。这样祖母看了也是要心疼的。”
沈安雁闻言也沉默了下来。
老太太说得无错,她不该再和沈祁渊走得亲密。
传出去,对自己,对沈祁渊,便是对沈侯府都不好。
她的确欢喜沈祁渊,可是这样的欢喜若是要付出旁人的利益,消耗父亲苦苦支撑的沈侯府,沈安雁是绝对不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