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一屋子的人都不知所错的时候,沈屹城突然开口了,语气中难得的含着笑意,“笙笙,你可愿意让我回候府?”
徐晚笙一下子怔住了,没反应过来,在沈悦音轻轻的拍了她一下才回过神来,小嘴微张,露出惊愕的表情。“啊?表哥你说什么?”
沈屹城轻笑一声,侧着身子对着徐晚笙,揉了揉她头发,笑得宠溺,“笙笙,你希望表哥回候府吗?”
徐晚笙心里已经暗自把沈屹城骂了个狗血淋头,沈屹城这是把她往风口浪尖上推啊。问她一遍还不够还要问第二遍,她想装傻都不行!
可是她到底希望沈屹城回去吗?自然是不希望的,她好不容易才抱上这根粗大腿,以后还指望沈屹城罩着她的,又怎么能放这大腿走呢?除非她脑子瓦特了。
在众人的期颐下,最终徐晚笙还是轻轻摇摇头,老太太见此,总算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沈大夫人,您也看到了,笙笙她不希望我回去。劳烦您回去转告老侯爷一声,多谢他的厚爱,晚辈无福消受。”沈屹城转向沈大夫人,笑容渐渐淡了下去,又恢复了平常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一旁的沈大夫人不可置信的看着沈屹城,没想到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就让一个小孩子来这么草率的决定。而且一开口,居然是叫自己沈大夫人,如此生疏的称呼……
“屹城,你……”沈大夫人强压下心中的种种思绪,不管怎么样,她都要试一试,想了想,又循循善诱的道:“你,你难道就不想去见见自己的父母吗?”
沈屹城抬眼,似笑非笑的看着沈大夫人,“沈大夫人,我父母,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死了。晚辈还要温书,就先告辞了。”
沈大夫人被沈屹城这似笑非笑的眼神吓了一跳,身子都忍不住后腿了两步,刚刚在那一瞬间,她竟然有些害怕,这孩子怎么会有这么有气势的神情?
沈屹城竟然真的转身就走,丝毫不顾着在场的众人。徐晚笙暗自拍手叫好,对着众人也是一福身,“大舅母,大舅舅,笙笙也先告辞了。”
说完便像脚下生了风般的飞快的离开,老太太看着兄妹两人相继离开,忍不住咧嘴笑了。又转过头去,对着沈大夫人略带嘲讽的道:“沈大夫人,你也看到了。红叶,送客!”
红叶朝着门外扬了扬手,恭敬道:“沈大夫人,请。”
沈大夫人见此被气的说不出话来,“你,你们!”最后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徐晚笙连忙跑了出去,想要去追沈屹城,刚从老太太的院子里出来。就看见一人靠在不远处的一棵梨树上,花儿已经开了些许,满树的梨花,从这里看过去,只能看清他棱角分明侧脸,不是沈屹城又是谁,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徐晚笙一下子看的愣住了,沈屹城这样靠在梨树上,迎面吹来徐徐春风,梨花的花瓣掉落下来,四处落在沈屹城的头发上,衣服上。
徐晚笙忍不住赞叹,这个时候,如果有手机那就更好了,她觉得这个画面好看极了,只恨不得能够拍下来。
沈屹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抬起头,看着眼前面容姣好的少女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他瞧,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徐晚笙一路小跑到沈屹城面前,“表哥,咱们走吧。”
沈屹城点点头,自然而然的牵起了徐晚笙的手,徐晚笙回头,对着身后的小月道:“小月,你先回去吧,我一会儿就回去。”
小月点点头,也没多问,低低的道:“是。”
沈屹城和徐晚笙两人在小道上缓缓走着,两人都是分有默契的没有开口提刚刚的事情。好一会儿,徐晚笙受不了这沉寂的氛围了,刚张嘴想开口说些什么。沈屹城却突然停下脚步,警惕的看着四周,朝着自己微乎其微的摇摇头,示意让自己别乱动,徐晚笙怔住了,沈屹城这是?
“有人跟踪我们。”沈屹城用着只有他们两人能够听得清的声音道。
徐晚笙一愣,手心微僵。有人跟踪他们?谁?居然还有人跟踪他们?难道是大舅母不甘心,还想要把沈屹城给接回去,所以这才派人跟踪他们?都说了不愿意,难不成她还想强行把沈屹城给掳回去不成?可这是在徐府啊,而且这大白天的,她胆子真够可以的。
“不用怕。”沈屹城不着痕迹的把徐晚笙挡在身后,淡淡的道,手中握着徐晚笙的手握的更紧。
又过了好一会儿,沈屹城才手心微微松了点,轻声道:“走了。”
徐晚笙整个人这才放松下来,转过头看着沈屹城问道:“表哥你真厉害,你怎么知道的有人跟踪我们的呀。”
沈屹城面不改色的道:“感觉。”
沈屹城这厮可真够惜字如金的,徐晚笙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笙笙,你,为什么不愿意我回候府?”沈屹城在心里想了又想,猜了又猜,终于还是问出口。
徐晚笙倒是想也不想的就回答道:“表哥,当然是因为他们太过分了,当初把你扔在这里不闻不问的,现在又要把你接回去,无非就是想要利用你罢了。怎么可以这样,把你当什么了,你不要回去,气死他们!”
说到最后,徐晚笙的表情有些忿忿的,满脸的怒气。
沈屹城闻言又笑了笑,没再说话,只是这样吗?听到这样的答案,他似乎有些失落……
徐晚笙就这样被沈屹城牵着,她能感觉到他的手的温暖干燥,指腹上有茧。
她顿时莫名其妙的安心下来,走在小道的石子路上,她今天穿的鞋底很薄,来自脚下的疼痛的感觉清晰极了。
因为是春天,路边盛开了许许多多的花儿,香气浓郁。徐晚笙看着路边的不知名的花儿随手折了一只别在了自己的袖口上,凑近了自己闻了闻。又踮起脚来,把袖子举起来凑到了沈屹城的鼻尖,笑盈盈的道:“表哥你闻闻,好香。”
沈屹城就着她举起来的手就闻了闻,又看着徐晚笙刚刚闻花,抬头时鼻尖上沾了些许淡粉色的花粉。笑了笑,低声唤道:“笙笙。”徐晚笙不知道沈屹城叫自己做什么,又仰头看着他,沈屹城就给她擦了擦鼻尖,“沾上花粉了。”
沈屹城修长的手沾着一点花粉,轻轻一弹,花粉便弹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