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送的吗?沈屹城低下头,看着簪子尾部上淡淡的刻着一个细小的瑜字,虽然字很小,不仔细看绝对看不出来,但是他还是一眼就看到了。轻笑出声,没有说话。
瑜,盛瑾瑜?他就知道……
徐晚笙见他这么笑,一时间就有些害怕,他这样笑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沈屹城还发现了什么?有些不解的问道:“表哥,你怎么了?”
“没怎么。”沈屹城摇摇头,又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对徐晚笙道:“笙笙,我已经把到你隔壁的那处宅子给买下来了。”
“隔壁?”徐晚笙一愣,第一反应就是沈屹城真的搬到她隔壁来了?第二反应则是他到底哪里来的钱……再加上她搬来的时候,就发现隔壁已经住了人,所以他又是怎么搬进来的?疑惑问道:“咱们隔壁不是已经住了人了吗?表哥是怎么买下来的?”
“还有,表哥你哪里来的钱?”这个才是她觉得最奇怪的,按理说现在沈屹城才刚刚入职翰林院没多久,俸禄不可能发放的这么快,而且翰林院的俸禄并不高……买下这里的一处宅子更是不可能。
娘亲的这一座宅子这周围可好些都是住的朝廷官员,这地段好着呢,价格也肯定很高,他究竟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笙笙别操那么多心,好好在家里休息。”沈屹城淡淡的道,转移话题问道:“我听闻今早盛瑾瑜来找你了?”
徐晚笙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还是点点头,眼下沈屹城能知道,那就定是听别人说了。而且盛瑾瑜来的时候或者是走的时候,这周边也定然有人看到了……
小心翼翼的去看沈屹城的表情,发现他面部表情上并没有任何异样,刚打算开口同表哥说话,只是才刚开口,沈屹城就一把掐断了她,问道:“他来找你做什么?”
徐晚笙闻言先是一愣,本不想说,只是转念一想,反正沈屹城也迟早是要知道的,倒还不如就直接告诉他,这样至少还能显得自己坦荡一些。
于是想了一下措辞,便开口低声道,“我去问盛公子我爹的事情,这么多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我实在是担心,刚好盛公子查到了一些眉目,于是就来同我说了。”
“笙笙为什么出了事不来问我,而是去问盛瑾瑜?”沈屹城沉下了脸,淡淡道。
他知道她担心姑父,可是为什么不来问他,而是去问盛瑾瑜,为什么偏偏是他,为什么?
他不应该才是她最亲密最信任的人吗?
“我找过的,甚至去翰林院找过你,就是找不到你的人。又没有办法,刚好在翰林院门口遇上了盛公子,就顺口问了两句。”徐晚笙小声道,边说边去看身沈屹城的表情,心里暗暗嘀咕道,她也不是故意去找的盛瑾瑜啊,只是在找沈屹城的路上恰好遇上了,他怎么看这样子又要生气了。
沈屹城面无表情的点头,整个身子都有些微微僵硬。
真嘲讽,他真是没用,居然让自己的小姑娘去寻求别人的帮助,而且还是盛瑾瑜的帮助。
想到这儿,沈屹城心里都有些发冷,袖子下的拳头紧紧握着,握的指节都已经泛白,捏的生疼。这盛瑾瑜,他究竟打的什么心思,笙笙单纯不知道,难道他以为自己也不知道吗?
户部左侍郎徐大人突然被放出来了,一同被放出来的,还有户部郎中,此消息也不知道是从谁那里传出来了,一大早,整个上京都在议论这件事情。
一大早就得到这个消息的徐晚笙和沈悦音,虽然不知道消息的真假,可却硬是膳食都没吃下,翘首以盼的等着徐正弈回来。
门外有丫鬟来报,徐晚笙和沈悦音两人就立刻连走带跑的出去。老远,两人就看到徐正弈从马车里下来。只见身上仍然是一身官袍,只是官袍看起来灰尘扑扑的,已经皱的不行,胡子拉碴,看着也很是苍桑,一双深邃的眼睛里此刻也充满了疲惫,正望着她和沈悦音。
徐晚笙硬是忍住没让自己哭出来,把头转过去,不想让老爹看到自己这么难过。倒是一旁的沈悦音忍不住了,泪流满面,徐正弈缓缓走到两人面前,一开口,声音还有些沙哑,“音音,笙笙,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沈悦音拿着帕子淡淡的擦去了眼角的泪水,一家三口进了院子。
三人坐在一起用膳,徐正弈看着两人,明明有一肚子话要问,可话到了嘴边,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从刑部出来之后,只是人才刚出来,就已经听到各种的风言风语,只是大家虽然传的各不相同,但是却说的纷纷都是一件事情。
那就是,他刚进刑部,甚至还没定罪,妻女和刚出生没多久的儿子就被母亲赶出来了。
他有些难以置信,他本来还想徐府看一下,想要问问母亲究竟为何。可是到了半路上,忽然想起来以往每次母亲是如何对待音音,还有那一次音音为了给他生下睿哥儿,险些丧失了性命,却只换来了母亲的一句,“保小”。
他忽然心口发冷,不想去了,去在车夫去徐府的路上,硬生生让车夫改道,一路打听来到了这里。
沈悦音看着丈夫疲惫温柔的脸庞,淡淡的笑了笑,“正弈,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就如你现在所看到的,你在刑部的那些日子,我和笙笙被老太太逼着分家,我没有办法,只好同意了。”沈悦音说起这个的时候,面上并没有什么表情,淡淡的道。
对于老太太,对于徐家,她从来都没有任何一点的眷恋,若说有,那也只是建立在徐正弈的身上。只是现在老太太如此逼迫她,逼迫她分家,她也乐得其成,她早就想这么做了,只是碍于正弈,于是也就一直都没有去做。
现在正弈一出事,老太太和二房的人如此的迫不及待,生怕被他们连累了,倒是让她觉着有些好笑。
徐正弈轻轻握住了沈悦音的手,低声道:“音音,让你受苦了,是我不好。”
沈悦音也反手回握了回去,淡淡的道:“我没事,只是母亲她……”
她担心的是徐正弈心里会有什么想法,毕竟再怎么说,血浓于水,老太太是他的亲生母亲,是生了他养了他的人,再怎么样这一点都无法否认。
“既然如此,分了家也好。”徐正弈沉默了一会儿,淡淡的道。
“爹爹,你不知道,老太太当时不仅逼迫我和娘分家,把我们赶了出来,还让我娘把嫁妆全部交出去,留给二婶母的孩子。”徐晚笙撇了撇嘴,在一旁小声的道。
沈悦音闻言瞪了一眼徐晚笙,“笙笙,别说了。”
“娘怎么还不让我说了,到最后,还是讹走了我娘六千两银子。”徐晚笙越说越气,越说越忿忿不平。
为什么要给她们六千两银子,若是她,别说是六千两了,就是六个铜版都不会给她们。
徐正弈闻言,这一次他倒是一点都不惊讶,只是心却彻底寒了。
他知道,母亲本来就是那样性子的人,她惦记着音音的嫁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母亲居然做的如此过分,把他妻女赶出去,甚至趁着这个时候还想要吞了妻子的嫁妆。
倘若音音真的给了她,那么她让音音和笙笙还有才出生没多久的睿哥儿怎么办,吃什么喝什么用什么?
“正弈,我还去了顺天府公证,你……”沈悦音犹豫着,还是开了口。反正这件事情迟早也要拿出来被说的,早拿出来晚拿出来都是一样的,现在倒不如就当着笙笙的面说出来。
“音音,这件事情你做的没有错,母亲她……她做的确实太过分了,既然她选择放弃我们,选择和二弟还有三弟在一起生活,那咱们也就干脆自己过自己的。”徐正弈面色平静的道。
经过这里一件事情,母亲已经彻底让他寒了心,他才刚进刑部,母亲就迫不及待的把自己摘了出去,生怕被自己这个做儿子的连累,甚至强行逼迫妻女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