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沈屹城参见皇上。”
“臣女徐晚笙参见皇上。”
“平身,大家不用拘谨,坐下吧。”皇上缓缓走了进来,看着跪了一地的人,最后目光落在了沈屹城缠着厚厚纱布的手上,眸中平静,淡淡道。
众人纷纷起身,又恭敬的重新坐了回去。
徐贵妃眼中闪着不明意味的笑意,缓缓走到皇上身边,拉着他在上方坐下,自己则挨着他落座,轻声道:“皇上今儿个怎么有空过来?”
今天是初一,按道理来说,是雷打不动的要去皇后那里,可是今日却来了她这里。
她一直都知道,皇上对沈屹城特别看重,才刚刚登基不久就立刻将他提拔了上来。而且今日听说沈屹城受伤了,居然放下了皇后,立马就匆匆的赶了过来。
如此看重……那么沈屹城,必须是站在她这边的,无论如何,她都一定要把人给拉过来。
“朕听说,爱妃在街上遇刺,沈爱卿为了保护爱妃受了重伤,心里担忧,马上就赶了过来,爱妃可有事?”皇上一边说着,一边握着徐贵妃的手,话里虽然充满了担忧,可担忧却并未到达眼底,语中并没有什么感情的问道。
“臣妾无事,只是今日还多亏了屹城,要不是他舍命救了臣妾,臣妾可能就再也见不到皇上了……”徐贵妃一边说着,一边眼眶就红了,眼泪在眸子里,要掉不掉的,叫人看了只无比的怜惜。
“爱妃可别胡说,怎么会呢?”皇上一边握紧了徐贵妃的手,垂下了眸子,“朕可不准你再说这样的话,爱妃是要一辈子陪着朕的。”
徐晚笙面无表情,徐贵妃可真是有够不要脸的,舍命救了她?她怎么不说沈屹城今天在街上就是为了暗中保护她呢?
她到底想做什么,心里打的又是什么算盘?
侧过头去看沈屹城,只见他仍然是面无表情,仿佛这一切都同他无关。
她又看着他的手,纱布都有些被染红了,流了那么多的血,十指连心……一定很痛,她是一点丁儿痛都受不了的人,流一一点儿血都能疼上好多天。可沈屹城却生生握住了那把剑,只为了不让刺客把目标转移到自己的身上来。
只为了保护自己……
她忽然心中好像就对沈屹城这些日子软禁她的事情,好像就释怀了,这些日子,她每每一想到沈屹城对自己的小心翼翼,好像每对自己说一句话,都要斟酌着说。
他是这样的爱着自己啊……
徐晚笙心里正想着,只觉得心被密密麻麻的啃噬着,难受的她快要喘不过气来。就忽然又听见皇上威严的声音在耳旁响起,“沈爱卿可有大碍?”
沈屹城闻言缓缓的走了出来,在皇上下方跪下,沉声道:“回皇上的话,多谢皇上的关心,臣并无大碍,只是些皮外伤而已。”
皇上点点头,淡淡的挥挥手示意让他坐下,又微微皱着眉头,“到底是谁,怎么如此胆大,居然光天化日之下,在上京如此大胆的就敢对朕的爱妃和爱卿下杀手。”
徐贵妃一愣,“皇上,如今那刺客不是已经抓到了吗?只要严刑拷问,不怕他不交代出来……”
皇上闭了闭眼睛,有些疲惫的摸了摸她的手,“才刚把人押进大牢,现如今已经咬舌自尽了。”
徐贵妃一怔,随即反应过来,皇后,你可真是玩的一手好计策,如今人死了,这下好了,来了个死无对证。
她本来还想抓住这件事情好好的打击一下皇后,以及她身后的武国公府。当街刺杀贵妃和朝中重臣,这可是重罪,只要到时候证据一确凿,就算是不死也得脱一层皮下来。
却没想到,最重要的证人居然死了,就这么毫无征兆的死了……
徐贵妃好一会儿,才慢慢抬起头,又恢复了面上温婉的笑意,无不惋惜的道:“看来,来人是一早就有准备了,臣妾还真是有荣幸呢,值得她这么大费周章。”
皇上微微点头,自然也是听出来了徐贵妃话里的嘲讽,叹了一口气,又转回头安抚似的摸了摸徐侧妃的发丝,淡淡道:“爱妃且放心,这件事情绝不姑息,朕一定会给你和沈爱卿一个交代。”
徐贵妃点点头,一边哽咽一边垂泪欲滴道:“臣妾不怕死,臣妾只是一想到今日那刺客差点就把屹城这孩子……”
徐侧妃突然起身,走下来,在皇上面前跪下,低声道:“皇上,臣妾想和皇上求一个恩典。”
皇上挑挑眉头,似乎并不意外徐贵妃的举动,眸子里充满了平静,淡淡的问道:“哦?什么恩典,只要你说,朕能够满足的,一定都满足于你。”
“今日臣妾还要多亏了屹城这孩子,如今他又受了重伤,臣妾身为她的表姑姑。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希望皇上能够代好好的弥补弥补这孩子……”徐贵妃跪在地上,磕了两个头,恭敬的道。
“那贵妃说说,想要朕如何赏赐恩典给沈爱卿?”皇上面带微笑,表情淡淡的笑道,只是那笑意怎么看,都有些奇怪。
“臣妾的侄女笙笙和屹城这孩子如今都已经到了说亲的年纪,这两孩子又是从小一块长大。青梅竹马的,双方两情相已经很久了,还希望皇上能做个媒人,能够给这两孩子赐个婚……”徐贵妃缓缓说完,便笑意盈盈的抬头去看皇上。
徐晚笙本来低着头想事情,闻言,猛然的一惊,抬头去看徐贵妃,赐婚?
徐知昕在做什么?她疯了吧?
皇上闻言倒是饶有趣味的勾起了唇角,也不再去看徐知昕,侧过头去看沈屹城,似笑非笑的道:“沈爱卿,对于贵妃的提议,你意下如何?”
沈屹城沉默了,对于徐贵妃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丝毫不觉得惊讶。像是早就猜到徐侧妃会说这样的话一般,他心里也明白徐侧妃的心思,知道她打的是什么主意。
他是想同徐笙儿成婚,可是他却不想……不想用这种手段,借徐侧妃的手去逼迫她。
他的笙儿,如果真的不愿意,他也不会强迫他的。
想到这里,沈屹城又淡淡起身,跪在徐知昕身侧的后方,淡淡道:“多谢皇上和贵妃娘娘的抬爱,只是这事情臣做不了主,婚姻大事,还得问问笙儿的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