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儿,你,你说什么?”长公主竟然有些结巴,不可置信的问道。
梁筱深呼吸一口气,今天无论如何,她都要迈出那一步,“娘,我的心上人,另有他人。”
单舟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掀了掀眼皮,抬眼去看她,开始好好的审视着自己这个表妹。
见大厅里的人都不说话,紧紧的盯着她,像是在等待她的下一句话。
“那你告诉娘,你说的那人是谁?”长公主眨了眨眼睛,似乎还有些小心翼翼。
“女儿的心上人,是南楚丞相,叫沈屹城。”梁筱歪着头想了想,一字一顿的说出口。
她的嗓音有些软软的,甜甜的,就像是在同长辈撒娇一样。可是她又说的很慢,极为认真。
“……”
此话一出,大厅里的人都沉默了下来,没有一个人出声。
梁筱抬眼去看他们,每个人的表情各异,公主娘正微微低着头,她站在下方,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而世子哥哥一张脸白了又白,脸色变幻莫测。
她知道,她这话一出来,他们估计好久都缓不过神来。
长公主脸上一张雍容华贵的脸上此刻是惊愕失色,心里更是早已经掀起惊涛骇浪。
南楚丞相?
欢儿到底知不知晓她在说什么?
长公主不开口,大厅里自然是没有人胆敢率先出声的。
就在沈屹城这三个字说出口,坐在梁筱对面的单舟此刻心中也是颇为惊讶,沈屹城?
荣欢见过沈屹城吗,就说心上人是他?
可略微一想,他又觉得有些奇怪,荣欢从前为了赵子松要死要活的,不惜丢了皇家郡主的身份。都一定要跟他在一起,放话这辈子除了赵子松谁也不嫁,更是丝毫不管长公主的震怒,甚至还跑去烟花之地数次去寻他。
这壮举,在整个西元上下早就已经沦为笑柄了,如今怎么又突然说不喜欢赵子松了。最重要的,她说她心仪的那人,居然还是沈屹城?
单舟本来都不想掺和荣欢和德阳长公主的这事,可如今又让他实在是惊异,特别是在扯上了沈屹城之后。
他这辈子,注定与沈屹城不共戴天之仇了。
他比谁都清楚,沈屹城这些年来,无时无刻的都在想着要杀了自己。
“欢儿,你知晓你在说什么吗?”长公主沉默了好久,面上的表情仍然久久不能够释怀,一脸惊愕。
梁筱点头,“娘,女儿知道。”
她就是太明白了,太知道了。
长公主见女儿一脸认真的样子,并不像是说笑,一时间竟什么话也说不出口,好半天,才再一次干涩的挤出几个字,“你都未曾见过那南楚丞相,怎么就变成你的心上人了……”
梁筱丝毫不意外长公主会说出这样的话,她早就已经想好措辞了。
“我见过的。”梁筱又从座位上走了出来,看着长公主轻声道。
“欢儿,你何时见过,我怎么不知?”还没等长公主开口,一旁的荣亦就有些微微震惊的问道。
他想起来那天欢儿在睡梦中叫沈屹城的名字,又将今天她说出来的话联系在一起,只觉得越想越心惊。
梁筱回头,看向荣亦,笑道:“哥哥自然是不知晓。”
说完她又转回头看长公主,“娘,如今我已经想明白了,哥哥说得对,那赵子松,的确不是我的良人。”
长公主又过了好一会儿,才微微反应过来,女儿不再对那个赵子松有执念固然是好事,可那南楚丞相沈屹城……
他都已经快要三十了,可女儿才十八不到啊。
听闻他更是不近女色,去年还把送过去的清溪郡主给赶了回来,女儿如今心悦他,她实在是不知道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那欢儿,你喜欢他……喜欢他的哪点?”长公主眼神复杂的看着一脸笃定的女儿。
“女儿也不知,只是听说了他的好一些事迹,对他心生佩服,又总是能够想到他,所以……”梁筱说到这里,微微低下头,装作一副小女儿的羞涩模样。
她现在还不能说的太多,否则肯定会引起怀疑,怎么可能一个人同另一个人面都没有见过,就喜欢上的?
长公主闻言松了一口气,微微不悦的看着她,“只是心生佩服,怎可说成心悦他?”
她还因为女儿真的见过呢,原来只是在梦里见过。
梁筱疑惑的道:“难道这不是心悦?女儿虽然未能真正的在现实之中见过他,可总是能够时不时的想起他……”
长公主摆摆手,有些疲惫的道:“那沈屹城的确是有本事,有能力之人,能够从科举一路坐上一国丞相之位,心思和手段确实非常人可比拟。可欢儿,你同他,是不可能的。”
梁筱也知道她今天说的太过于突然,长公主不可能一下子就接受,可被她这么快毫不犹豫的拒绝,心中总是感到不快。面色也倔强了起来,“娘,我总能梦见他,又心心念念的都是他,为什么不可能?”
长公主看女儿较真了起来,这下直接不理她,又转向一旁的单舟,“舟儿,你那里可有适龄的世家公子?”
单舟正在为自己倒着茶,闻言也放下手中的茶杯,面色淡淡的看着长公主,不答反问道:“姑姑何不尊重一下表妹自己的意愿?”
长公主一愣,随即眉宇间闪过一丝不耐,丝毫不顾及他的面子,重重的将手中的茶杯搁在案上,抬眼看着他冷冷的道:“尊重她自己的意愿?欢儿不知,难道你也不知?”
“那南楚丞相如今已经快要三十了,身居高位,可至今仍然未娶,不近女色,就连上门的媒婆都给全杀了。去年清溪郡主那丫头送到南楚之后,成了什么样子你不是不知道,送回来就疯魔了,你居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想到这里,长公主心中就一阵郁闷,郁闷的她心口都喘不过气来。
难道要因为女儿的一句总想起他,就把女儿推进火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