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再也不会有那那样一个女子,每每在他进了红香馆不久后,就会怒气冲冲的冲进来。
他永远都记得,那一日,她笑着对自己,一字一顿的道,“赵子松,是你逼我的,如今我吃下了这断肠草,从此以后。”
“我就放过你吧,你也放过我,我再也不恨你了。”说到这里,她又笑了出来,只是眼角还有滑落的泪水。
“只是,也不会爱你了。”说完,她将泪水抹去,一点一点的吃下了他亲手递给她的断肠草。
她是笑着吃下去的,一双眼睛深深的看着他。可她不知道,自己同样的,也心痛到无法呼吸。
他每每都在她面前装的不留痕迹,装的异常冷漠,就连那日晚上在公主府他将她打了一掌,回去他恨不得废了自己那只手。他心疼,可是他又什么都不能表现出来。
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好的爱人,他不配,他不值得。
她值得有更好的。
他吃了断肠草,他以为他会死,可是他醒了。而他的父亲,东阳伯正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冲着他冷笑一声,“你就愿意为了一个女人,做到这种程度,不惜忘了你的使命,忘了你的家族?忘了这么多年赵家来处心积虑谋划的事情?”
“你就真的这么爱她?爱到连你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
赵子松笑着点头,“是。”
有咸咸的泪水流了下来,眼睛有些模糊,他有些看不清了。再然后,他听到他自己冷静的声音传来,“我以后,不会成婚的,更不会生子。”
“如果爹怕我断了赵家的香火,就再去找一个,再生一个来延续。”他语气极为的平静,就像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一般,像是这些话早就已经在心里设想了无数遍。
“你,你这个逆子,我就你一个儿子……”东阳伯冷哼一声,不屑的语气传来,又惊又气,恼怒道:“以后不准再想她了,你与她,一生下来就注定了不可能!”
“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喜欢上任何人了,这里,再也装不下任何人了。”赵子松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一般,恍然未闻,愣了半响。指了指自己的心,露出一个略微轻松的笑容来。
“我只恨不得将自己的命给她,我想告诉她,我很爱她……”
“可她,再也不会爱我了。”他吃力的坐起身来,转身离去,只留给东阳伯一个萧条的背影。
这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他再也不想如从前那般遮遮掩掩。他只想告诉赵家的人,他有多爱那个人,那个他们屡次让自己去伤害的人。
爱到死不悔改,即使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也绝不后悔。
即使将自己的命拱手送上。
他欠她的,太多太多了,对不起她的,也太多了,多到几辈子都还不清了。
红香馆里,赵子松慢慢从地上坐了起来,走了出去,看着守在外面的小厮,冷冷道:“给我叫一个女人来。”
小厮一愣,仿佛听错了一般,又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不可置信的看着赵子松,又问了一遍,“爷,您,您说什么?”
找一个女人?他没听错吧?
虽然会经常陪着爷来这红香馆,可爷却是从未见碰过这里的女人的,更别说那个。外面那些传的极为难听的,他听了都想要为爷叫屈。
可爷似乎并不在意那些传言,而且似乎还让他有隐隐的感觉,爷只希望那些流言传的越汹涌才好。
如今爷居然说让他找一个女人来?
“我让你去就去,听不懂吗?”赵子松冷冷的道,说完转身回了房间,将房门“啪”的一声给猛然关上。
他又坐回塌上愣愣的想些事情,不一会儿,一女人扭捏着身子推开门走了进来。媚眼如丝的看着他,赵子松眼睛微微的眯了眯,冷冷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
心生一股燥热,他暴虐的将女子给摔在塌上,很快的自己也覆了上去。女子身上的浓浓的香味顿时传来,有些刺鼻,他皱了皱眉,脑海中突然闪过那张娇俏可人的脸。
“子松……”他一阵恍然中,似乎又听到了那日,她这样喃喃的叫着自己。
慌忙之中,赵子松连忙一把推开身下的女子,从塌上站了起来。
女子还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为何这公子为何又突然这么推开她,方才不是还很心急吗?
想到这里,也随着一同从塌上起身,重新露出一个自认为最妩媚的笑容,走到赵子松面前,双手攀上他的肩,娇笑道:“爷,你……”
话还没说话,只感觉一把寒光四溢的剑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她尖叫一声,心也跟着不自觉的一抖,手连忙放了下来,双手举着,颤声道:“爷,你……”
“滚。”赵子松冷冷的道。
女子慌忙的,不带任何犹豫,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赵子松又重新瘫坐了下来,手中剑也“哐当”一声,不自觉的掉落在地上,他却并不在意,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好一会儿,他才慢慢起身走了出去。
他又想起,荣欢被他打伤了,如今的新伤,倘若再加上体内断肠草的余毒。他不敢想,也不知道会出现什么事情,脚下的步子加快,不一会儿,就到了大长公主府。
护国大长公主府
梁筱只觉得好生无趣,她心中只盼着一个日子,那就是几日后的沈屹城来临。
她已经得到了消息,沈屹城就在这几日就要来了,她心中只有满满的欢喜,她终于能够再见到他了。
她心中既有忐忑,又有开心,又有悲伤和难过。忐忑的是如今她已经完全变了一个模样,他是否又还能将自己认出来……?
悲伤的是,他们之中竟然隔了整整五年啊。
时隔五年,这五年里来,他们是否还能够像从前那一般?
这几日,让她觉得离奇的是,也不知道为何,她明明那日被赵子松打了一掌,明明内伤伤的很重。
就在前些日子她心口都还总是隐隐作痛,浑身使不上力来。
可现在又突的好了?似乎就在这几日,她的内伤已经完全恢复如初,就连从前的内力也一下子全都恢复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