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的时间,早就已经将一个男子磨练成一个成熟的男人,她还没来得及将他如今的模样还看个清楚。突然,他就发现她了,她惊慌失措的逃跑。
她还是……不敢面对。
胆小鬼。
梁筱在心里这样骂着自己。
她还是哭了,捂着脸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眼神中满是绝望。子苏在一旁紧紧的抿着唇,眼神里闪过一丝杀气,方才郡主只是去偷偷看了那南楚丞相,回来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郡主如此伤心的样子,她已经许久没有见过了,这么多年来。她一共只见过两次,一次是郡主从红香馆回来,撞见了赵子松同别的女人……郡主那一次回来,将院子里所有的东西都给砸了。
哭的整个人发抖,哭了一整夜,她同样的一夜没有睡,她在门口一直守着郡主,整整一夜。
可郡主如今这个样子让她更加的害怕,她就这么静静的坐着流着眼泪,什么东西也不砸,也不碰。
只是就这么静静的坐着,一言不发的哭着。
眼神中甚至充满了绝望,她的心也不可抑制的跟着痛了起来。
子苏心里想着,沉默着走进了里屋,抱着一个花瓶走了出来,递到梁筱面前,低低的道:“郡主,给你,不开心就砸东西吧。”
梁筱闻言抬头,望着子苏一双湿漉漉的眸子,她知道她在为自己担心。
可是她真的忍不住,她一开始哭不出来,到如今眼泪却是止都止不住。
梁筱望着子苏,眼神中充满了绝望,摇摇头,哽咽的开口道:“子苏,我……”
子苏就这么僵着这个姿势,愣愣的。她将那个花瓶抱在怀里抱了好一会儿,冰凉的瓷玻璃都被她捂的有些温热。
她忽然眼眸暗了下来,沉默着又重新走进了屋子。
不一会儿,子苏便飞身出去。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有些朦胧,沈屹城同样的坐在小院子里的石凳上,盯着不远处的一棵梨树,眼神清明。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要答应在这长公主府中留下来,为什么呢?他自己也不知道。
这公主府中也种了很多梨树,或许他是因为这许许多多的梨树,所以才留了下来?沈屹城忽然笑了,他记得他的小姑娘,也特别的喜欢梨树。
他记得从前他们两人,在院子里种了许许多多的梨树。他每每都能够记得她在梨树下的模样,她穿着浅色襦裙,对自己笑靥如花。
她软软糯糯的声音唤着自己哥哥。
沈屹城眼神暗了下来,他不知道自己为何,在这公主府,会屡次想起她。
明明离她越来越远,可他却总能想起她,她的模样在心中竟越发清晰。
突然,眼神一沉,身后一道凌厉的掌风传了过来,他同样转身,回以一道凌厉的一掌。
仅仅一掌,子苏就被震开好选。
子苏强撑着从地上站起来,只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要被震碎了,吐出一口鲜血,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沈屹城,“你……”
“谁?”沈屹城冷冷的看着地上的子苏,他远远的看清,是个女子。
“谁派你来的?”沈屹城又问了一遍。
想要他命的人不少,可是在这护国大长公主府上,居然还有人想杀他?是谁?
子苏没开口,又从地上爬了起来,眼神中充满了杀气,很快,手中多了一柄短剑,盯着他冷冷道:“我不是谁派来的,你害的郡主伤心,我要杀了你。”
她说的一字一顿,每个字都饱含着怒气。他让郡主伤心了那么久,除了赵子松。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再让她有这么想杀了一个人的冲动了。
沈屹城本不想理会她,可听到这位清宁郡主,他突然冷冷的笑了笑,“郡主?就是那位爱偷听墙角的清宁郡主?”
“郡主真是好大的派头,我这个被偷听的人都还没说什么,倒是郡主,已然这般的恼羞成怒了?”他笑得很讽刺,声音也很冷。
子苏闻言这下更气,声音同样的发寒,“不许你这样说她。”
说完还不等沈屹城有所反应,直接手握短剑飞身就冲了上去。沈屹城见她如此,冷然一笑,两人很快的就打了起来。
梁筱坐在芳华院里仍然浑然不觉,呆呆的发着愣,她不知道,她如今该怎么办?
难道应当现在冲到他面前,告诉他,自己就是已经死了五年的徐晚笙?告知她自己根本没死,而是借尸还魂?
可倘若他根本就不信,那又该怎么办?毕竟已经过去了五年,五年的时间并不短暂。
甚至很漫长。
从来没有一刻,梁筱只觉得自己是如此的胆小,如此的懦弱。
她咬咬牙,终于还是往那方向前去。
梁筱来到院子里的时候,远远的,就见到两人都倒在一旁,子苏正歪着头靠在梨树底下,喘着粗气,嘴角甚至还有血溢了出来,整个人看着狼狈极了。
她吓了一跳,很快冲上去检查着子苏的伤势,小声呵斥道:“子苏,你怎么在这里?你这在做什么?”
方才子苏抱着花瓶进了屋就没再出来过,她以为子苏去休息了,没想到子苏居然在这里,看这样子,还被伤的如此的重?
她低着下头,摸着子苏的脉搏,虽然她不懂医术,但是她现在有了内力,至少还是能够探的出来子苏目前的内力如何,体内的真气是否紊乱。
能够借此大致判断出来她伤的如何。
探了好一会儿,梁筱这才放下心来,还好还好,没事,只是外伤。子苏内力深厚,又有较好的基础,所以没受到太大的影响。
是谁将她伤成这样?梁筱心里猛然一跳,想着就转过头去看着那人,只一眼,这一眼就将她看的心口不可抑制的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