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朕所想,你就到议亲的年纪了,收用几个侍妾虽无大碍,但还是将心思放到以后的正妻人选更妥。”
楚傲天眉头微皱,想了想,还是没把不分妻妾的论调说出口。
唉,古人嘛,就是迂腐。
于是,便只敷衍道:“是是是,父皇,没事我先走……”
皇帝却一下打断了他:“半月后,你淑敏姑姑府中是赏花宴,你记得出席。”
淑敏公主,是当朝长公主,也是楚昭帝的异母姐妹。
“好。”楚傲天不在意地应下,随意告了个别礼,就迫不及待地离了殿——
也不知灵儿怎么样了。不过曦月照看着,两人必是相处和睦。
至于火药研究,既有工匠,他就偷偷闲……
两仪殿中。
皇帝望着他的背影,神色却顿沉而下。
事实上,淑敏公主那宴会,名为赏花,实际也是为各家子女彼此相看提供场所。
老三的正妻,他还需掂量掂量……
*
内室一片冷肃。
袅袅烟雾从玉石香炉中升腾。
乌木雕花屏风后,一男子正俯卧于榻,宽阔的脊背敞露在外,微微汗湿着,更显出肌肉虬结的线条。
只是,有密密麻麻的金针布于其上,触目惊心。
而下针的,却是落坐在床边的一个女子!
只见她蒙着双眼,纤手执针,却依旧能精准地在穴上落位。
……
当最后一针扎下时,云倾才终是心中落定。
……她没想到,为楚御宸解毒,竟还须针灸这一步骤。
碍于男女大防,两人议定了这样折中的方式。只是苦了自己,下针时,简直时刻惊心。
云倾暗舒了口气,正想退开——
纤手一顿,却不经意地触到了男子的脊背,灼热的温度从指间传出,转瞬,便似烧到了她的颊边。
云倾倏地起了身,略微的慌乱间,险些踉跄倒地。
一股力道传来,稳稳地托住了她。
下一秒。
云倾抬首,眼上系着的布条竟滑落而下——
电光火石间,她闭上了眸。
只是,那一瞥,男子精壮的胸膛,依旧映入了眼中。
云倾俏脸上绯红了一片,攥紧了手。
没想到,特意蒙了眼,最终也是摆设……
一炷香后。
当楚御宸整理好仪表,从内室出来时,云倾正端坐在外间的矮几前,翻阅着诗钞。
听到脚步声,她掀眸,向走来的男子点了点头:“王爷。”
语气间,已完全恢复了镇定。
楚御宸眸光幽深,瞥了她手中的书卷一眼:“郡主好兴致。”
云倾目光一闪,只淡定道:“这诗钞不足半月,便风靡全京,自该好好欣赏。”
话落,却又不由失笑。
楚御宸在云倾对面落坐。
望见她眸中那闪烁着的狡黠之时,蓦地心下一动。
男子意味不明地眯起眸,暗道了句小狐狸。
却恍觉这些日子,自己在她身侧,似乎是过于懈怠……
连一贯的伪装,都卸去了几分。
楚御宸敛下眸,目光复杂。
云倾却浑然不觉,只道:“不知明日的赏花宴,王爷是否出席?”
男人倏而抬眸,薄唇划开邪佞的弧度:“哦?莫非郡主又为本王排了出戏?”
云倾也勾起了唇:“王爷英明。”
她敛下眸,视线在诗钞上划过——
如果楚傲天在此处,一定能发现书卷上,印刻的,却是后世出名的诗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