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提议,甚是荒谬。”
其实,胡雪柔的本身“献艺定份位”的法子,便已不合大殷礼制。但因她毕竟异族出身,殷晔又喜欢,借此凑个趣儿,倒也勉强说得过去。
但蒋婉思这改动一出,却把后宫全部老人都拉下了水——
且不论这明显与“新人”争风吃醋的吃相十足难看;便说这宫妃当外臣的面大秀歌舞技艺,根本就是轻贱了身份……
因此,云倾才会如此直白地回绝了这主意,丝毫没给蒋婉思留面子——
无论如何,在未正式夺位之前,既然还持着大殷皇后的名头,她平日再在后宫中嚣狂,但明面上的礼仪姿态,却必须端得正。
果然,话落后,云倾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场中众人——
宗室朝臣原本难看的神色皆开始好转,诸位嫔妃也松了口气,就连一直看她不惯太后,竟也暗暗点点。
……
而另一头,被不客气地驳了意见的蒋婉思,却如遭遇了当头棒喝,一下就惊醒了过来。
天!
方才,她是何等鬼迷心窍,竟提出了那般可笑的主意?
都怪那西凉来的骚.贱狐狸,勾了皇上,才引她失了控……
一时间,蒋婉思死死拧紧帕子,余光瞥到众人的神情,俏脸上禁不住地发白。
她忙出声想补救。“是臣妾思虑不当,姐姐说的……”对。
“婉思何错之有?!”
却没想到,还未说完,殷晔便倏然打断道。
“朕看这改动不错。这寿宴如此沉闷,只有雪柔和婉思的主意,深得朕心呐!”
话一落,席间众人皆是色变。
这……
堂堂大殷天子,竟如此溺于玩乐……
当时是,不少重臣和宗室险些按耐不住,踟蹰着正想开口——
殷晔却又扫了众后妃一眼,朗笑道。
“今日你们不必拘礼,各展所长,令朕看看本事如何,也算给朕的另一份贺寿礼罢。若是有出挑的,重重有赏!”
哗——
这下,后宫诸人多是一震。
但这一回,却几乎没人再计较失礼与否。
因为按殷晔之意,展示得好,便可得赏。而帝王之赏,无异于恩宠。
对绝大多数宫妃来说,能得帝王青眼,还管什么规矩?
于是当下,皆是高高兴兴地迎合道。
“臣妾遵命。”“皇上,是抓阄定序还是按份位上台呢?”……
莺燕之声不断。
殷晔见一众美人为自己热切争胜,更是开怀,自然注意不到重臣们已沉下来的神情。
一旁,蒋婉思也放下了心,反而又暗中自得起来。
一时间,后宫这块儿,除了强自忍耐的太后,便只有云倾神色不愈。
要她表演才艺,给殷晔庆生?
简直是……
云倾冷笑了声,凤眸微侧,正瞥到楼隐垂首独立在她身后的模样,却不由心中一颤。
事实上,今夜她给殷晔的贺礼,都是手下挑选的,不失礼罢了,随意到了极点。
而在楼隐面前,云倾更从未表现出一点对这寿宴的重视——
当然,这并不是因为怕他会误会吃醋。
她只是怕……
“噔——”
突地,场中筝声乍响,一瞬便打断了云倾的思绪。
她闭了闭眸,暂时按捺下难受的情绪,看向了场中。
……却是丽贵嫔,自告奋勇地拔得了头筹,作一曲《凤求凰》。
其拨弄转弦,指法纯熟,虽不算醉人天籁,却也颇为动听。演奏中,这位贵嫔还一直望着天子,脉脉含情。
一曲毕。
殷晔立时抚掌笑道:“好!”又让人赏下了副红翡翠滴珠耳环。
丽贵嫔嘴角上扬,昂首退了场。
其余嫔妃见此,其余嫔妃大多心下嫉妒,又唯恐待会被比下去,皆是紧张得直拧帕。
于是,之后的表演者登台,皆是各展其才,或是起舞,或是作画,或是抚琴……争奇斗艳不绝。
过了几刻,大多宫妃皆展示完毕。尚未上场的,只剩下三人:正是云倾、蒋婉思与胡雪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