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了壶酒递给宁然,见宁然还想拒绝,就直接把酒壶扔进他怀里。
“其实,你怕我。”虽然马屁很好听,但我们总要把根本都问题拎出来说清楚。
“....没有。”
“说实话。”他应该知道的,我能探查到人内心的想法,甚至以往的记忆。
“.....”
“我不是一个值得崇拜的人。”从前的我,我还不清楚吗?天天见面就打,几乎拉了所有人的仇恨,怎么可能有人仰望我呢?
“可我确实很羡慕你。”宁然打开酒壶一口喝掉了一半,整个人都处在一个微醺的状态:“美丽,优秀,强大,身边还有无条件信任你的人。”
“......”怎么说,你这是准备酒后吐真言吗?
“可能很多人都不喜欢你,你专行,果断,心狠手辣。可你有没有想过,噬魂塔是一个明争暗斗的地方,没有友谊,没有善念,你,却活出了所有人羡慕的生活。与其说是不喜欢你,更多的他们都是在嫉妒。”
“是他们不肯付出真心。”别说苏冉,我和月影初一开始都是有防备的。可如果双方永远都在相互堤防,又怎么可能一起走的近呢?
“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能遇到同样真心待你的人的。我在噬魂塔呆了四百多年,唯一学会的,就是不要轻易付出真心。”
“可你依旧相信了鬼车。”只要永远不放弃自己,总会遇到那束光的,哪怕那束光,是另一个囚笼。
“因为它给我的不是完全的好处。它能带我离开,作为代价,我为它做事,甚至可能会因此丧命。”这种相互利用,远比单纯的对一个人好,更值得让人信任。
“你怎么进的噬魂塔?”四百多年,受了不少苦吧。
“家里得罪了大陆掌管者,遭了罪,大人全部被杀了,孩子都被扔进了噬魂塔。”
“那你族中的亲人。”总值得信任啊。
“......”宁然喝了口酒看向窗外,眼里,语气,满是嘲讽:“那时,我们刚进噬魂塔,一切都不懂,也不敢惹别人。稍微厉害一点的,就欺负那些实力弱的,不断用他们的血去换口粮。后来,没有丹药的提供,实力弱的慢慢都死了,最后,相互蚕食,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我看着宁然,没有再说话,这小子看着憨憨的,傻傻的。没想到,却经历了那么多。最困难就无助的时候,连亲人都不能相信,吃着自己兄弟姐妹的血长大。
他心里还捏着一股劲儿,那股劲,就是支撑他活到现在的原因。
空气安静了很久,我没经历过他的过往,做不到,完全的感同身受,更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话语安慰他。
宁然看着天空,安静的坐着,眼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脸颊,湿润了衣服。
“没事儿,都过去了。”宁然擦了擦眼泪,努力把情绪缓过来:“我要努力的活着,努力变强大。如果家族当时不是被冤枉的,那就颠覆那片大陆,从胜利者的角度,重新撰写历史。”
“好志气。”这才是噬魂塔拼杀出来的孩子,该有的血性。
我可以不在乎事情的真相,如果真相和我想象的不一样,那就把真相改变成了想象的样子。
“我可是格莱唯一一个被你亲自带着行动的人。我不能给你丢脸,不能给格莱丢面,更不能,让家族蒙羞.....”宁然的声音越来越小,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我也就没有再说话,宁然那一壶都被喝空了,很少喝酒,醉是应该的,睡醒了就好了。
不过如今夜深人静,又没有人陪我说话,我就容易想那些还没有解决的疑问。
我甩了甩头,一口干掉了壶里所有的酒,酒劲上头,想迷迷糊糊的睡一会。
可是还没等我睡熟,就被楼上的一声巨响吓得一激灵,一下子瞌睡都没了。
“啊!”宁然也被惊醒了,一脸迷茫的看着我:“怎么了?”
“小倾儿~”
“霜儿!”
“小家伙。”
苏冉,纳兰嫣然,重明都从房间里冲了出来。
我抬头看向天花板,皱起了眉头。我们住的是顶层,楼上不会再有住户,天花板已经出现了裂缝,明显不会是意外。
“该走了。”这安帝反应真快啊,这才多会儿啊,都找到我们了。
“啊?!”苏冉一脸懵:“可是我们人多,小野鸡又不能暴露真身。”这么高,怎么跑啊?
“我,”纳兰潋尘纠结的抿了下嘴:“不能过度使用灵力。”羁绊者死亡,他自身也受到了不可逆的伤害。否则怎么可能被天清抓住?
我愣了一下,这个消息对我们太不利,我必须要拿出最好的对策和安排。
“分开跑。”我起身拉住纳兰潋尘和苏冉把他们带到重明面前:“交给你了。”他们的目标是纳兰潋尘,他现在的情况不能一个人行动,有重明在都不一定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