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我不知道自己具体沉睡了多久,再睁开眼的时候,眼前是一片很浓的迷雾,我不确定自己在哪儿,只是这里的空气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我站起身,漫无目的的往前走,脚被刺痛之后才发现自己不知道被谁换上了一件白色的睡裙,而且这里好像是一片森林的样子,脚下不知道具体在哪儿的小石子什么的特别多,我又没穿鞋,动不动就被不知道什么玩意的扎一下。
迷雾渐散,我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这片森林的边缘,模糊中,我看着眼前的场景,感觉格外的熟悉,我这才发现,这是子倾空间里的啊。
脚下的这片药草,不少都是我亲手种下,日日照看的,走进不远处的楼台,我和义父在这里居住了很长一段时间,每一处都还有我们生活过的痕迹,透过窗户,还可以看到之前子倾特意为我们种下的那些花。
站在楼台外的凉亭上,放眼望去,这片湖海,曾是冉子和影子被抽去灵识之后待过的,那座小岛,是我亲自为当时重伤的重明建起的,还有湖畔的那片彼岸花,还是那些小家伙在没经过我同意的情况下自己跑进来的。
我皱着眉眯起了眼睛,在那片彼岸花的旁边,我看到了隐约的人影,我加快的脚下的步伐,越来越靠近那片彼岸花,周围的雾就越发浓郁,可等我走进那片彼岸花海,周围的雾却一瞬间全散了。
我看清的眼前的两个人,脑子瞬间“嗡”了一声。
子倾。
子倾浑身是血的靠坐在一个人的怀里,脸色苍白,还强撑着一抹笑轻抚着那个人的脸,和当时,在我怀里的时候的样子,一模一样,只是她怀抱她的那个人,变成了芊洛。
芊洛的心口与子倾的心口被一道光线连接,芊洛紧紧的抱着子倾,哭的满脸都是泪,再也没有了之前的精致和文静,像是个被抛弃的,无助的孩子。一声又一声的喊着:“主人.....”
“谢谢你,可惜,我这个主人,太没用了。”
终究,两人心口的那道光线,越来越细,“主人,对不起。”最终,随着“蹦”的一声,光线断裂,子倾的双眼的无力的闭上,连带着芊洛,也随着子倾开始消散。
“不要!”眼前瞬间漆黑,我赶忙抹黑跑过去,却整个人扑了个空,脸朝地扑倒在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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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跌倒的痛感,只是在跌倒的一瞬间,我的眼前再次出现光明,我的眼前,变为另一个熟悉的地方。
“醒了。”身边,余和泽亓坐在我的床边,看到我醒了以后关心的探过头,看到我没有回应起身就往房外跑。
看着余和泽亓离开,我四处打量着房间,这并不是在纳兰主族,而是,鳐的府邸,我曾暂住过的那间屋子,而我,穿着和刚刚一样的一件睡裙。我这才意识到,刚刚见到的一切,都是在梦里,关于芊洛的死亡记忆,难怪,当时子倾消散芊洛都没有出现,难怪,子倾消散以后芊洛也像从没有存在过一般。
那道连接两人的光线,应该就是芊洛的特殊能力,跟契约者分享生命力,得以为契约者暂时续命,只是那个时候子倾伤的太重了,没有炼药师,药剂又起不到多大的作用,就算是芊洛耗尽自己的生命力,也没有办法。
可是,芊洛的死前记忆,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梦里呢?
看刚刚余和泽亓的行动状态,他身上的伤应该已经大好了,看来这一次,我昏迷了很久。
我静下心回想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发生的一切,突然一个激灵掀起被子下床,可是我刚站起来,就瞬间失力,我趴在床上,紧紧抓着被子,扶着床站起来。不对啊,我当时双腿并没有受伤,身上的伤也不算很重,为什么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余和泽亓带着鳐和另一个我不认识的人走进来,看到我跌倒在床边快步走到我身边,扶着我坐到床上,那个我不认识也赶忙走过来,催动灵力查看我的伤势。
这个炼药师给我的感觉很奇怪,那一头白色透着浅青色的长发,那干净的不染一点尘埃的脸,那清雅脱俗的气质,还有那身灵力,都让我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可我确实没见过这个人,而且,我现在需要在意的并不是这个。
“你的伤势很重,有什么需要可以跟我们说,自己不要乱走啊。”鳐有些责备的瞪了下余和泽亓。
“怪我,我太着急了。”余和泽亓当时也没有想到,这么短的时间,我会自己从床上跑下来。
“父亲呢?”我记得,我失去意识前纳兰潋尘启用了很强大的灵阵,可是自从母亲消散之后,父亲是连灵力都很少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