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再听谢九辰这么说一下,他倒是对这个孩子,有些另眼相对了。
“好好培养,你以后就是宰相他亲哥!”
杨大忠笑了笑,想将那孩子叫到身旁来。
但那孩子似乎有些认生,迟迟没有挪动一步。
“你叫什么名字呀?”杨大忠问道。
孩子不说话,只是冷冷看着他。
“他还没有名字……”谢九辰突然意识到了这个名字。
“就叫陈珍吧。”江靖尘冲着那孩子笑了一下。
“陈珍?”
杨大忠总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但是一时想不起来。
“时候不早了,咱们也该回去了。”江靖尘看向周围的同伴们,却发现,好像少了一个,“楚弦呢?”
她好像从刚刚大家伙儿一同与杨大忠告别时,就一直不在场。
这个家伙又跑哪里去了……
—
而此时的楚弦,还在为村祭典那天晚上的事耿耿于怀。
她走在村子里,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总觉得这次要是离开了女娲村,就又离当年圣女桐之死的真相远了一步。
“黄老,您这就不厚道了吧,又不是每家每户每年都交的起高价贡品的!”
一个约莫三十岁左右的妇女,背上背着一个幼童,正在同一个人理论着。
楚弦被这场哄闹声吸引而去,发现女子与其理论的人,正是他们那天在村里祭典上碰到的那个白发老头,好像是叫黄安伯的。
黄安伯轻蔑地撇了那妇女一眼,不屑说道:“每个人都要交的,怎么,就你家不容易,就你家不用交的?”
“你!”妇女气得眼含泪花,“前些年为了奉上祭品,我们家祖传的一些物件儿,我们都交了,今天庄稼收成不好,我们连肚子都填不饱了。”
妇女背上的孩子似是被这等哄闹场面吓到了,一直在哇哇大哭着。
“对啊,人家娃娃还饿着肚子呢,要不就算了……”周围的村民也有些看不下去了,纷纷劝解道。
“可是如果村里有一个不交,就是对神明的不尊,你是想为我村招致祸患吗!”黄安伯也是气得脸色通红,手里拐杖使劲儿敲着地面。
“可是,那日若不是你,我们何须这般畏惧那场诅咒!”妇女气急,竟直接与黄安伯对刚。
其他村民原本只是看戏的状态,这一听到妇女这番话,脸色都变了变。
诅咒?楚弦困惑,难不成这个女娲村,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这个恶妇!还不闭嘴!”黄安伯气得咳嗽,满脸通红。
“怎么,还不准我说了?在场的谁不知道,当初若不是你眼红人家陆家小娘子,我们何须躲躲藏藏,来到这个偏僻的云荒之地,与外世隔绝!”
妇人越说越激动,她指着那黄安伯,破口大骂道:“你瞧瞧你这副短命的样子,明明只有四十几岁,看着却如同七八十岁老者,我看真正遭报应的人,是你吧!”
“哼,就是要遭报应,也是一个村子遭报应!”黄安伯也懒得跟这个妇人讲道理了,“当日,在场各位哪个没有责任的。”
“当初那个陆家小娘子,不就是大伙一起合力,将她烧死于屋子里的吗?”
什么!
楚弦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疼。
陆家小娘子……
“那要不是你说那陆家小娘子是妖物,我们才……”妇人的手开始发颤。
其他村民闻言,都噤声了。
“你又装什么装,在场各位,哪个没有责任的!”黄安伯怒斥道。
“那陆家小娘子,可是琼山修士,陆子空之妻……”
“那不然呢!”黄安伯只觉得有人在明知故问,刚想再骂过去,却发现,问此问题的人,竟是那日祭典上的外来人。
楚弦手心攥紧,细白的手腕青筋暴起。
她沉着脸,目光阴鸷,就那样与黄安伯对视。
“你……你怎么在此处?”黄安伯有些意外,他们不是今日就离开女娲村了吗……
“我要是就这么走了,怎么会知道,你们残害圣女,杀人放火。”
女子冰冷的声音让人不由得心里发颤。
其余村人听着楚弦将她们那日罪行直接说了出来,都不敢言。
楚弦右手握紧剑柄,“唰”得一声,云夕剑出鞘。
她将剑锋架在黄安伯的脖颈,凛声道:“原来是你们杀了圣女。”
黄安伯看着逼近自己脖颈皮肤的剑,好像只要楚弦稍加挪动,那剑锋便会将他皮肤划破,瞬间鲜血如泉涌……
“女侠饶命啊!不是我,不是我!”
看着黄安伯乞求的样子,她只觉得恶心。
她将目光发在其他人身上,猩红的双眼怒视着众人,身体微不可察地发颤。
而那把云夕剑似是感受到了主人的怒气,也散发着幽幽荧光,仿佛准备好,饮血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