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衾站在门口,手里的药碗发烫,可他的手就好像一点直觉也没有。
许久,他才感受到了手心的滚烫,急匆匆地将药碗放置在了石桌子上。
刚刚那个女子,他先前在玉隐村见过,还问了她张平的事情。
她会不会全部告诉南诗逸……
念衾焦急得好像热锅上面晕头转向蚂蚁,此刻正在他的心头上游走。
他又再次捧起那碗汤药,走到了门口,朝着里面说道:“师傅,药已经好了。”
“进来吧。”
里屋传来了南诗逸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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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灵山下面的凡间地界又开始不太平,据说是不知道哪里来的邪祟,一到三更半夜就开始在街头游荡,若是碰上了人,就会和发了疯似的朝人扑过来,死命地撕咬成一块一块的。
第二天清早,便是一摊血迹,一片狼藉。
灵山派和南山派离得近,因此双方都有所祸及。
所以这些日子,两个门派都会派人下来镇压邪祟。
但奇怪的地方就是,这些修士们下来以后,反而就没有什么邪祟出没了。
而只要修士们又返回了,那些邪祟们就又出现了。
后来干脆就轮流,每个修士都轮流站岗一样守着,让那邪祟没有出来的机会。
本来新弟子是不需要排的,但许月玲却不然。
“又不是一次就轮一个人,有那些资历较高的前辈们在她们怕什么?”许月玲不以为意道,“再说了,最近邪祟不是都不出没了吗,让他们去感受一些出任务的紧迫感也没有什么不好。”
其她人也觉得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也就默认了。
只有南诗逸南诗逸还有所顾忌。
“但是这些新弟子们还未接受过系统的修炼。”其中一个长老慢悠悠说道,“要是哪天真的碰到了邪祟,你负责?”
这位长老命叫刘莹,是曾经雨榭真人座下的徒弟。
说起来,她还是楚弦的师妹。
她看着许月玲有些愠色的脸,依旧那副淡淡的神情。
“难道不先通报一下掌门?”
许月玲知道她这是话里有话,直接回道:“那如果连这么一点小事都要禀告掌门,那还要我们做什么?”
两个人各自暗戳戳地较量,但奈何这个刘莹的权利没有许月玲的大。
首先她们的师傅就不是一个阶层的,其次,她亲爱的大师姐楚弦叛出了灵山。
“那月玲师姐想怎么样便怎么样吧。”说完,刘莹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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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黑夜,由于邪祟不定时出没,大家伙到了夜色深了的时候,基本上就都回了自己的家里。
于是早早的,街头便没有了什么人。
“这个地方怎么冷冷清清的啊……”徐九娘本来住在琼山地界底下的徐州,到此地是想过来寻亲戚的,但此情此景,到底让她有些怕。
她本来想找一家客栈住下,却发现,几乎所有客栈都关门了。
“怎么回事儿?”徐九娘继续走着,背着包袱,一步步地寻找着别的客栈。
“小姑娘,穿花衣,件件花衣真美丽……”
耳边传来了孩子的歌唱声,这让徐九娘停下了脚步。
她突然有些想念远在徐州的女儿,要不是她那个丈夫天天大骂她,打得她经常起不来,她也不会狠心抛下女儿过来。
真不知道那个畜牲对她的女儿怎么样,这可是他亲闺女啊!
“娘,你为什么要丢下我……”
那道女童的声音又传到了她的耳边,这让徐九娘不禁四处看去。
“二丫的声音!是二丫头!”
但她转念一想,二丫头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她不是远在徐州吗?难道是那个挨千刀的丈夫把她带来了?找她算账吗?
她有些怕,一边跑着一边念叨着:“你能不能放过我啊!”
可跑了不知道多远,她就感觉到眼前有一个小孩儿的身影。
等她看清楚那个孩子的样子时,她直接吓得瘫坐在了地上。
“二……二丫……”她看着二丫,浑身湿漉漉的,头上的小辫子原本是她走前给她系的,现在掉了一个头绳。
“娘,你为什么不救二丫,为什么不救二丫啊……”
徐九娘吓得连连后退,因为此刻的二丫面色惨白,后脑勺还往外渗着浓血。
就像阴间的厉鬼。
二丫见母亲一直后退,似乎是有些生气,直接朝她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