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色上虽没有半点惊喜的意思,冰冷的眼眸却柔和了许多。
唐与言再次重复之前的话语,“嗯,回来了。”
她收伞把伞上的雪抖落在外面,把伞放在门边,自主地去找了个杯子倒出壶里的热茶捧着,时不时喝一口。
紧绷的气氛缓和了些,夏寒殷与晏温年摁好手印,用匕首刻好名字,分别收好了用皮革刻好字又做了特殊的字处理的纸张。
唐与言奇怪地问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夏寒殷揉了揉手腕,说道:“签合同,就跟契约差不多。”
唐与言明白了。
素无情站了起来,“入玄,随我来,我有事与你商量。”
“是。”
白羽一口饮尽茶水,说道:“都已经午时三刻了,午饭还没吃呢,夏姐可要继续学下厨?”
夏寒殷瞥了眼晏温年,也把杯中的茶水喝了,“当然要继续学。”
夏寒殷跟着白羽离开了,晏温年一人坐在垫子上,神色凝重。
屋内,素无情左手一把抬起唐与言的手腕,右手搭脉。
她眉毛微颤,“入玄,何时受的伤?”
唐与言道:“一个半月前,在玄光副本里受的伤。”
素无情问道:“你为何进去?”
唐与言如实道:“按照久道人的预言,帮玉衡门一个忙。”
“你是孤身一人进的?”
“是。”
素无情冷声道:“你有没有想过,倘若你死在里面了,我该怎么办?”
“我费劲千辛万苦将你救出来,不是让你去送死的。”
她语调平平,语气漠然,话语却透着浓浓的关心。
唐与言沉默。
素无情道:“我还得庆幸你还知道自己伤重,知道撑伞不得淋雪。”
唐与言低声道:“师父,我心里有数。”
素无情收回手,淡淡道:“若心里有数,便不会伤还没好全就回来,飘在空气中的血腥味再淡,我也能闻得到。”
“我……”
素无情冷声道:“有什么事明日再说,今日我不想听。”
“是。”
素无情道:“现在去软榻上休息下,待白羽他们做完吃的,再出去。”
“是……”
素无情出去顺手带上了门,留唐与言一人待在里屋。
晏温年抬头问道:“毒圣的伤势如何?”
素无情坐了下来,冷淡道:“按照当时的情况,凶险万分。”
“毒圣的内功心法又进了一层,加上毒术出众,按理来说,很少有人能伤她。”
素无情道:“她还差半步,何况若她甘愿受限,能把命带回来就不错了。”
她捧着茶杯,低喃道:“倘若入玄出了什么事,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事到如今,她才悟得自己在久道人眼里存在的意义——从独孤素羽死后开始,便是为入玄而活的。
世人公认的天下第一,是唐与言最强的后盾。
晏温年道:“活着哪里只是为了你徒弟而活的,你本身就是为你自己在活。无论是选择什么,决定权都在你自己身上。”
素无情不语,气氛就此沉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