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忍不住叫了一声,理智让他没敢叫太大声,“你……你是人是鬼?”
唐与言淡淡道:“自然是人。”
她对小二的害怕看得透彻,索性直接道:“你既然记得我们几时用的膳,那肯定知道我们做的那一桌,不如告诉我一件事——”
小二颤抖地问道:“什么,什么事?”
唐与言问道:“我们旁边那一桌喝醉了的江湖人是不是住店?”
听到能答上的事情后,小二不由松了口气,他低声道:“他们不住店,掌柜的不允许酒鬼住店,除非能付十倍的房钱。”
唐与言眉毛微扬,意味深长道:“你们掌柜的倒挺有个性的。”
小二低声道:“听说是有一次喝醉的酒鬼差点把店里全砸了,又是轻功极好的江湖人,一跑连个讨账的地儿都没处去。”
唐与言颇感兴趣道:“你知道的还挺多。”
小二害怕道:“客人看在我什么都说了的份上,放过我吧。”
唐与言闻言,低笑道:“想必掌柜定然是看重你这机灵的性子才让你当小二的,可惜机灵归机灵,自作聪明可不好。”
小二似乎察觉到自己的死期将近,眼泪鼻涕糊了满脸,感受到一股宛如实质般的杀气,吓得愣是没敢叫人。
唐与言瞥了眼干将,什么话也没说,那股凝实的杀气顿时消散。
她道:“今天心情好,暂且放你一马,本座可不喜欢杀一个只喜欢哭哭啼啼的普通人。”
小二连忙叩首道谢,在一声‘滚’字后手脚并用地跑了开,十分滑稽。
唐与言嗤笑一声,“这股机灵劲,用在什么地方不好,非要在我身上动手。”
“干将,走吧,我们去镇外面等着。”
干将心中不解,为什么毒圣要为了一桌酒鬼费尽心思,面上依旧配合着毒圣继续装模作样。
这个镇子不大,整个镇子上唯有这家酒楼建得很高,与周围矮的房屋们格格不入。
当然,这里虽然是个小镇子,却是一条三岔路口处的歇息之地,酒楼图利才建在了这里,哪怕滑稽的像只在鸡群里装鹤的人,也要建。
他们顺着来路出了镇子,来时正好就站在一条三岔路的旁边。
唐与言翻身上马,拉着缰绳在镇门口转了转,“干将,猜猜看他们能不能活着出镇子?”
干将摇头,表明着自己的态度。
毒圣既然都这么问了,那他们肯定活不到出镇子。
唐与言笑了笑,眼底尽是冷意,“我倒是希望他们能活着出来,手生了。”
在玉衡门的地盘高声阔谈玉衡门的不是,他们倒是够胆子。
——玉衡门的客栈一向简陋且贵,几乎人尽皆知,酒楼却隐蔽放很,暗地里只有一条规矩,拒收酒鬼,除非付十倍的银子来歇上一晚。
小二的话倒是让她确认了为什么这间客栈敢在这里招揽江湖客,背后的底蕴果然深厚。
干将道:“天色还早,毒圣可还要再等?”
唐与言道:“不等了,走吧。”
“是。”
……
五天后,唐与言路过墉城,进去转了一圈,发现城中的居民跟没事人一样,天枢国打起架来,还有兴致押哪一方会赢。
聂飞白开的茶楼换了人,现在那地方开的是个酒楼,大堂里坐着的客人还挺多的,生意还不错。
醉花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换了名字,名字低俗到一眼便能明了那是个什么样的肮脏地方。
她扫了一眼就撇过头不再看,带着干将在自己购置的小院子里休息,难得的在床榻上睡了个舒服的觉儿。
墉城就像是自己的地盘一样,回到这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归属感,唐与言以购置东西为借口,多留了一天,顺带从干将那里听来不少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