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聊聊数语,云初已经自动在心底勾画出了慕容千觞的样子了。
他一定不喜欢杀人。
云初忽然被自己这个念头给惊到了。
若是她将自己的这个念头说给别人听,别人一定会嘲笑她,有着“人屠”称号的慕容千觞,堂堂“疤面杀神”会不喜欢杀人!不喜欢杀人为什么要坑杀几万回鹘叛军?
昌平郡主很心痛啊。
她有点坐立不安,很想现在就跑去靖海,亲眼看看慕容千觞。但是这又怎么可能。别说熙妃娘娘和皇帝爷爷不会准许她去,那边闹海匪,一个郡主跑过去就是去送死了,就是他们都同意了,自己那身体条件也不允许,这样的长途奔波,她那碎玉一样的小破身板非要散架了不可。
怎么办呢?
云初真的觉得自己是一个老妈子了!不光要操心慕容千觞的吃喝,还特么的要在意他的喜怒哀乐!真的是操碎了一颗少女心!
云初想了想,想起了上元节那天她曾经买的一只小乌龟,还有那只墨玉仙鹤,于是拿起了纸笔,画了一幅画,让人千里迢迢快马加鞭的送去了靖海郡的海阳城。
希望信使能及时赶到,还来得及将信亲手交到慕容千觞的手里,不然等大军开拔了,都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他了。
信使到的时候虽然已经是几天之后了,但是大军还真的没离开海阳城。
原因很简单,他们先就近清剿海匪,再一点点的推进到靖海的纵深。
慕容千觞带着骁骑营的人连续打了三个胜仗,将海阳城周边的胆敢上岸的那些海匪一个不留的全部清剿了一个干干净净。
其他的人望风而逃,纷纷坐船下海,躲到了周边的岛屿之上。
他们一下海,慕容千觞就没办法了。
大齐的水军缺船啊!
之前靖海伯手里还有几条能用的船,但是年久失修,再加上之前一直用那些船打仗,已经变得破烂不堪。
没有把握的仗慕容千觞不会去碰,他不会轻易的让自己人去送死。
至于之前肃帝发了五十万两银子下来用以修造的新船,却是连影子都没见,银子被靖海伯吞了,船板也没造半个。土农医圾。
慕容千觞只能用从靖海伯府里抄出的银两先将海阳城里停着的那八条破船先修起来。
修船需要时间。他就索性趁着这段时间整合原本靖海伯手下的水师将士,能用的收归自己的帐下,不能用的索性叫他们充当火头军,打打杂什么的。
信使赶到的时候,慕容千觞还在海阳城里。
听信使说是昌平郡主给他的信,他第一反应是毁掉,不能再让昌平郡主扰乱自己的心神了。
但是他还是无奈的将信收下。
毁掉难道自己的心神就不会乱了吗?
从以前几次的经验来看,即便他现在毁了信,昌平郡主还是有办法逼他就范。
他是真的拗不过她,不知道她是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劲头和韧劲的。
信使留下等慕容千觞的回信,慕容千觞则找了一个无人的地方开拆了昌平郡主的亲笔信。
慕容千觞在拆信的时候,心情是复杂和纷乱的。
展开一看,那只是一副画,画的还是仙鹤和小乌龟,如同之前她画过的一样。
不过与之前的画不一样,这次她画的仙鹤已经展翅高飞,飞的那么潇洒恣意,飞的那么高昂骄傲,而那只小乌龟却还在窝里,翘首以盼。
云初的画笔画的栩栩如生,那小乌龟眼底露出幽怨和期盼让慕容千觞的心底微微的一动。
落款还有几行小字,昌平郡主的字很漂亮,漂亮的不像是出自一个十几岁少女的手笔。
字上写的是,我就在这里,无论你飞的多高多远,都要记得在池塘边还有个小乌龟,岁月流觞,冷暖更迭,恒久不变,我会一直等下去。
慕容千觞直觉的自己的脑子轰的一下,脸颊也跟着红了起来,随后那颗已经枯冷了的心骤然的跳动了起来,带着一种他自己都未曾体会过的热力和能量。
昌平郡主这是在表白吗?无论他在哪里,她都会恒久的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