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辉见小影不理自己,便站了起来,在凉亭之中开会踱步,眉头微皱,喃喃自语道:
“这不应该啊!”
“到底哪里出错了?”
“没理由啊?”
那名黝黑少年迷迷糊糊从地上爬起来之后,就一直坐在美人靠上愣神发呆。
辛辉一直在他眼前晃过来晃过去,晃得他本来就不清醒的脑子更加晕了起来,摇了摇头,冲着辛辉抱怨道:“一大早不睡觉,装模作样地跑到半山腰来下棋,之前还天天说什么愿者上钩请君入锅,现在那些者呢?君呢?你就别再走了,看得我头疼!”
“瓮。”小影收拾着棋盘,头也不抬地说道。
黝黑少年有些尴尬,又有些羞恼,硬着头皮又对辛辉说道:“愿者上瓮,请君入锅,现在者呢?君呢?”
小影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辛辉听后立马回敬道:“你懂个屁,只知道打架的蛮子。”
“就你懂,总共就来了这么点人,我带大家冲杀一阵就解决了,你非要搞些小把戏,现在人也跑了,什么都没捞到。”
“会有你出马的时候,那两队千户都还困在客栈里呢,他们来救人,总不会面都没见到就灰溜溜跑回去吧。”辛辉说到这,冷笑了一声,接着说道,“更何况,还有人中了毒。”
“老是耍些阴谋诡计,真没意思,我还是继续睡觉吧。”
“这叫兵法!”
黝黑少年没有再理会辛辉,躺了下去,继续睡了起来。
辛辉见状也不再说些什么,而是将目光看向山脚下的客栈,心中默默盘算了起来。
天柱山下的这间客栈,已经开了有十多年了。
此地穷山僻壤,按理来说应该没有人愿意来此处开店。
谁也不知道店主是怎么想的。
但过往的商客旅人对这家店还是挺感激的,毕竟这半道之中,能有这么个地方歇歇脚,睡个安稳觉,也确实是件值得庆幸的事。
十几年过去,这客栈天天风吹日晒,早已经显得有些破旧起来。
但是时间与自然能造成的损害,跟人类自身比起来,确实显得过于微小。
不过一夜之间,屹立在天柱山脚下十几年不倒的客栈,就变得惨败不堪。
客栈外的门窗木墙,此刻已经遍布着一根根箭矢,如一只刺猬一般,没有半寸落手之地。
纸糊的窗户已经全便划破,客栈之外的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不少尸体。
尸体身着的服饰相同,若是有熟悉的人看见,立马就能认出这是厚德商行的商队。
尸体之上也同样满是箭矢,湛蓝色的工服早已经被鲜血染红。
地上的血泊也早已经凝固泛黑。
看着这一幕,实在不难想象当时的场面是多么得惨烈。
顺着窗纸上的破洞往客栈里望去,便看见客栈大堂中的所有桌子都堆叠在一起,如一口大锅一般扣在大堂中央。
桌面上零零散散地扎着几根箭。
透过桌子堆叠起来的缝隙往里看去。
便可以看见,里面有……好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