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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桃山最低的一道崖坪,居住着普通神官和执事还有西陵神殿骑兵,战马的马厩也在这里。宁缺借着夜色的遮掩,来到马厩旁,没有释放念力震慑那些醒来的战马,而是像当年镇压大黑马那样,毫不掩饰用杀死无数马匹的血腥气息,直接让那些战马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他站在马厩东面,因为朝廷在西陵神殿的眼线,就是在这里发现了那小半盆吃剩的大碴子粥,想要找到那头憨货,便只能在这里等待。
过去了很长时间,始终没有声音响起,醒来的战马们一面嚼着夜草,一面不解地打量着他,心想这家伙究竟在等谁?
宁缺没有焦虑,站在马厩里静静地等着,一直等到夜云渐散,月光落下,再等到天边将要出现晨光,才确定今夜大概是等不到了。
他伸手在颈间搓了些泥垢,洒到马厩东头的稻草里,然后在那些战马们厌弃恶心的目光注视下,走到崖坪处,趁着第一道天光洒落神殿之前,结起佛门真手印,顺着绝壁回到云雾之上,掠回满山桃花之中。
当天夜里,他继续自己攀爬绝壁的冒险之旅,同样在马厩处等了整整一夜,还是没有等到那头憨货的出现。
第二夜他再去,还是失望。
第三夜依然失望。
到了第四夜时,他对绝壁上的触目阵已经非常熟悉,对佛门真手印的掌握也愈发精湛,曾经显得无比凶险的夜旅,现在已经变成了很寻常的过程。所以他走到马厩东头时,甚至还有心情轻轻哼两声曲子。
那是小镇红薯铺老人哼的那首曲子。
然后他看见马厩东头堆的稻草上,有一头大黑马正四蹄朝天,用背不停地蹭着稻草,模样显得滑稽至极,于是他笑了出来。
大黑马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味,就地一个打滚便站了起来,警惕望过去,眼睛顿时瞪的极大,僵硬地仿佛忘了该先迈哪个蹄。
宁缺走过去,抱着它的脖颈,摸着鬃毛,用力地拍了拍。
大黑马咧开嘴,翻着厚厚的唇皮儿,撞了撞他的头。
宁缺松开手,把它背上的那些稻草拂下来,说道:“从哪儿学得这些腌臜习惯,你又不是小师叔那头驴。”
大黑马心想,自己的理想就是成为驴大爷那样统治荒原的存在,自己本来就想去当二大爷,谁想到变成了西陵神殿的囚马。
想着这些日子的悲惨经历,它想要嘶叫两声,却不敢,只能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宁缺,显得委屈极了。
宁缺叹了口气,摸着它的脑袋,说道:“我知道她已经变了,不是原因的她了,再忍忍,我看能不能把她再变回来。”
听着这话,大黑马的情绪稍好了些,然后不知想起什么,拼命地眨着眼睛,仿佛是要宁缺到时候下手更狠一些。
宁缺凑到它耳边,把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大黑马听的眼睛明亮,连连点头,心想果然不愧是自己的真正主人,居然能想出如此无耻下溅的方法,虽然女主人现在实在是太强大,宁缺你就算再无耻,最终也只能失败,但在脑子里这样想想,也是很爽的事情。
商量完毕,宁缺和大黑马约好下次相见的时间,便暂时分别。
他走回崖畔,顺着绝壁向下行去,现如今他佛宗真手印已然大成,攀行在绝壁之上,禅定之余可以稍微分心,随意向桃山峰顶看了一眼。
这一眼带着去念的禅意,所以他不担心会引发绝壁阵法。然而他忘了去念里的去字,还能做第二种解释——不是除去的那种解释。
所以当他的目光落在峰顶漆黑的光明神殿上时,他再难以抑止对某人的想念,明明那里什么都没有,但他觉得看到了她。
同时,他觉得有一道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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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发的公告在前面,没看到的同学可以去看一下,还有一章争取两点半前写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