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连挥数鞭,马儿吃痛立刻狂奔了起来,身旁的小女孩不住回头,看着瘦子越追越远,竟露出了笑容,笑容澄澈而单纯,正是那个年纪小女孩特有的真挚笑容。
凌云侧脸打量了她几眼,看她一身素衣,心知家中应有丧事,但不知道她说的爹爹和奶奶都被杀害是真是假,刚才那个瘦子马夫言语间对她恭敬至极,若是杀人凶手的帮凶,未必会如此礼节。
小女孩道:“不管你去哪里,只要离刚才的位置越远越好。”
“他们为什么杀你父亲和祖母?”凌云道。
“你不是不相信我的话吗,那我说出来又有什么意义。”小女孩道。
“那你也是神足教的?”凌云见她避而不谈伤心事,不再追问,换个话题问道。
小女孩撇了撇嘴巴,道:“什么神足教,不过是神经病教罢了,收了一堆奇形怪状的人,以为异人异象,必有异人之处,谁知全是一群内心变态的白眼狼,到头来不但是一场空,还反被自噬,各个将恩将仇报展示的淋漓尽致。”
“神足教的人确实可恶,我和那神行二太保无冤无仇,多次跟踪我,还想投毒暗杀,实在是坏极。”凌云道。
“老的是古冥通,看着老,实际上是神足教收的最年轻的徒弟,只不过二十多岁,生了怪病,看上去七八老十,不但外貌变老,心里更加是和老人一样老奸巨猾,老成奸贼,此人最坏。另一个像小孩子,叫魔童,实际上四十多岁了,得了侏儒病,幼时发烧脑子坏了,虽然愚蠢人却不坏,但是为古冥通所驱使,两人常常一起做坏事。”小女孩提起二人如数家珍,谈到了许多曾经的恶事行径,两人爱财如命,为了获取钱财,没少做杀人越货的买卖,视人命如草芥。
“看来我挑了他们脚筋算便宜他们了。”凌云道。
小女孩听到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几欲昏倒,道:“挑了脚筋便是要了他们的命,江湖上与他们结仇结怨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这下他们脚筋断了,没法逃跑,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走无可走,计无可施,只能束手待毙,命不久矣。”
凌云见她说话远非一个十岁孩子的口吻,只是声音似孩童,道:“你莫不是和魔童一样,得了侏儒症?”
小女孩生气道:“我才十岁,长得这么高不是很正常,哪里有侏儒症?”
“不,我是说你不像个孩子。”凌云道。
“难道我非要时时刻刻,哭着闹着买糖葫芦吃才是孩童?你不知我经历,以为我不该如此成熟,若是你像我一样,就会明白了,我若稍微蠢一点,早已像我爹和我奶奶一样,尸骨棺椁全都朽烂,任地下蚁虫啮咬。”小女孩叹息道。
马车狂奔,半个时辰来到了东城门外,大地彻底被黑暗的夜色笼罩,城门也紧紧地关闭了。
凌云猛地敲门,守城人不耐烦地喝道:“谁啊,关城门了,有事明日再进城!”
凌云扔进去六七两碎银子,守城人透过门缝一看,脸色顿时放松,笑道:“早说是你,我不就开门了。”
沉重的城门缓缓打开,凌云驾着马车进了城,道:“任谁来都不许放进城里来,我明天再给你十两银子。”
守城人凛然道:“守住城门,职责所在,放心绝对连个蚊子都不会放进来。”
进了城,驾车缓缓通过一条街道,来到一栋两层小楼前停下。
凌云道:“小姑娘,现在已经到了城里,你安全了,马车还给你,这些银子留你吃用,告辞了。”
凌云取了一块银子,足有五十多两,这些银子已经够买一辆马车了,交到了小女孩的手里。
小女孩接过银子,一把扔到了地上,地上有个水洼,溅起一滩混着脏泥的雨水,面露鄙夷地说道:“这点银子,我留着买棺材不成?”
凌云不解,心中对这小女孩傲慢无礼的姿态,有些生气,捡起了银子,在雨水中冲洗干净,道:“那你想怎样?”
“你既然将我解救出来,他们肯定会进城追杀我,若是我被杀死在城里,岂不是你的错?”小女孩道。
“为什么是我的错,你得罪了人被杀死,那是你们狗咬狗……咳咳,你们内部的事情,与我何干?”凌云道,内心只觉好笑。
“你若是不救我,我被送回祖庭,未必会死,如今你将我救出,他们误以为我逃走,一旦追上来必定杀了我,那我岂不是从不一定死变成了必死无疑,这还不是你造成的?”小女孩条理清晰,竟说得凌云无话可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