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芍笑道:“师父,你年轻时那么漂亮,为何没拴住一个男人的心?”
红舞娘一愣,拍了拍脑袋,道:“我浪荡惯了,后来有些求着我当他们夫人的男子,都被我拒绝了,我知道他们一时兴起,若是真将我娶回家,必然当成了笼中的金丝雀,这个不行,那个不可,种种条条框框,约束着我,哪里受得了。他们占有欲满足不了,新鲜感逐渐褪去,渐渐地便冷落了我,我又要伤心地被抛弃,何必呢,不如我独身天涯,无牵无挂,没人在乎,也不在乎任何人!”
“就没有遇到让你沉浸其中,渴望安定下来的男人吗?”胡芍笑问道。
红舞娘思忖了一会儿,道:“没有,哪个不是痴迷我肉体,若我像你说的,是个丑八怪,谁还看得上,自然我也是迷他们手里的银子,手上的权力,谁也不吃亏。你问这个干什么?死丫头是不是有了心上人?居然想这么早安定下来?”
胡芍连忙摆手,道:“我若是有心上人,便让佛祖将我永远关在佛堂里,整日诵经念佛,永生不得离开。”口中发着毒誓,眼神不断闪躲,心里惴惴不安。
红舞娘眼中含笑,上下打量了她一会儿,道:“快点告诉我,我宝贝徒弟的心上人到底是哪位翩翩公子,这种事情不会瞒着师父吧?”
胡芍听她提起心上人,不知为何,心中竟浮起凌云的模样,那个相貌并不算很英俊、个头并不算很高大的男子,在人群中平平常常,但是一笑起来,充满了狷狂邪魅,仿佛下一秒就会使用超神入化的武功,一瞬间击倒无数四周环伺的强敌,而出击的轨迹无人能够看清。那一笑,充满了无与伦比的自信,是征服了一切的强大力量,平平无奇的相貌在笑容下,让每一个敌人都铭记终生,在梦最深处的梦魇中,永恒难以忘记,想起来便是颤栗与寒意。
以前喂马的时候,整日脏臭无比,胡芍从来不会用心留意一个仆人,直到一剑刺伤了他,也只记得大概的模样。在县衙之上,才清晰地看到了这个仆人的模样,与喂马之时看似一模一样,神色间又大不相同,起码在喂马时从未见过那种邪魅的笑容。县衙上,凌云穿着官服,身上打理得干干净净,相貌竟有几分清秀,五官端正,剑眉横竖,倒有几分县官的威严。
后来在自己闺房外,这个家伙色眯眯地盯着胡影看时,又是一副无赖的模样,穿着华丽衣衫,比弟弟胡魁比起来更加具有纨绔风气。
胡芍心里默默想道:“我怎么会把他当作心上人,无论是喂马的奴仆,还是县衙的知县,甚至是无赖的纨绔,都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和我意中人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没有一点书卷之气。那一脸放荡不羁的笑容,为人好色又古怪,总是说些别人听不懂的怪话,人品虽不算坏,但三番两次轻薄我,实在是可恶,若不是听他说能治好我的胎记,早已和他一刀两断了,心上人绝不是他。”只是那副不断转换成威严知县和纨绔公子的模样,在脑海里不停地浮现。
红舞娘见她沉吟不语,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心里顿时明白个七八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