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被尘土呛得咳嗽数声,转过头,看到了红舞娘,还有又戴上了面纱的胡芍。
四目相对,胡芍看到他怀里披散开的秀发,还有那娇小瘦弱的女子身影,心里顿时怒火焚烧:“早知你好色如命,为何又戏弄我说要追我,如今又来到这风流之地,做这种污秽之事!你若无意,当初为何三番两次招惹我!”
她恨极了自己的愚蠢,之前居然还偷偷地跟踪他,不时地想起他,如今看来,都是自作多情,这种风流惯了的浪子,和红舞娘一样,都是不甘安定之人,自己早应断了六根清净,不至于如此徒增烦恼!
凌云见她怒目相视,不敢接触,心里苦笑道:“必然要被她误解了,刚才若是反应过来,不如凝固时间逃掉好了,可惜没有后悔药,只能今后慢慢解释,这个红舞娘是蛊门的人,万一让她知道阳灵绫的身份,不免要抓走,眼下是说不明白了。”
胡芍恨恨地望了他几眼,随即从后窗一跃而出,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红舞娘心知墙壁倒塌声响巨大,神足教必定会来查看,不免发现自己,这对小情侣看着年龄尚小,惊吓无措,恐怕不是江湖之人,纵然听到了谈话也无所谓,只是不能让这二人落在神足教手里逼问。
于是,红舞娘提起凌云及他怀中的阳灵绫,三人一跃从后窗飞下,红舞娘最近修炼了神足教的功法,轻功大有长进,三人轻轻落在地上。
红舞娘道:“我可怜你们一对野鸳鸯,快点逃去,切勿让神足教人抓到,还有,今晚听到的若是敢泄露出去,一定宰了你俩。”说完,追着胡芍离开。
胡芍悲伤至极,倒不是因为凌云沾花惹草,而是他信口一说的承诺,一个纨绔公子无聊的调戏言语,自己居然真的放在心上,夜不能寐,一次次让他的样子浮现在脑海里,芳心乱得没了方寸,实在是羞愧难忍,一时心急,只想逃离得越远越好,从此再也不要见到他。
眼泪止不住地从脸颊流下,顺着风,被吹飞成一道道伤痕,她轻盈地点足飞过一栋栋屋顶,失魂落魄般,只愿脚下一滑,摔落无底深渊,从此不用再被尘世纠缠烦恼。
为什么这么傻!一次次相信男人的鬼话,胡芍痛彻心扉,只觉五脏六腑都要碎裂成无数片,人家到处寻欢作乐,真的把你当回事吗?
红舞娘一路追踪,屋顶上看到了胡芍的踪影,就在她失足从一座高塔上滑落之时,点足飞了过去,紧紧地将她揪住,放在塔上,额头渗出了豆大的冷汗。
红舞娘呵斥道:“你不要命了,这么高的塔,摔下去,骨头都粉粉碎!”只见胡芍满脸漠然,似乎全然不在乎。
“到底怎么回事,芍儿?”红舞娘爱抚地摸了摸她的脸蛋,关切地问道。
胡芍泪流不止,却闭口不言,躺在塔顶上,任冷风吹拂过光滑的脸蛋。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又是掉眼泪,又是要寻死觅活的,是不是有人欺负你?”红舞娘继续问道。
“我没事,师父。”胡芍道,“只是天太黑了,我已经看不到前面的路了,不知道还有没有路?”
月光皎洁,大地一片银色,红舞娘不禁感觉奇怪,这天哪里黑了?
胡芍惨然一笑,神色间无尽的失望与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