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足足有一天一夜的功夫,凌云才将那匕首割断错乱的所有经脉连接好,然后将一层层人体画卷重新恢复,又是一天的时光。
当愈合了最后一个伤口处,凌云终于如释重负,这么久的时间,几乎流干了身体里的水分,地上一滩汗水,证明着复原人体的艰辛。
可他一直不敢丝毫懈怠,因为他知道,那一刻,一个女人绝望地将匕首送入心脏,一定是对这个世界已没有了一丝一毫的留恋,所以才会那么准地刺穿心口。
凌云将所有平展的人体画卷,浩瀚如烟波,一张张重复检查了一遍,生怕哪一处出了错,害得她留下后遗症,又花了一天的时间。
当世界恢复的时候,凌云使用了太多灵气,早已接近于虚脱,而雪珠惊讶地发现自己胸口竟然毫发无损,那一匕首绝望地刺入,仿佛一场不存在的梦。
眼前的凌云脸色苍白,身体竟瞬间瘦弱了一圈,一抹苦笑,再也支撑不住,向后仰面倒下。
雪珠连忙冲过来抱住了他,平时沉重的身体,此刻竟然变得轻飘飘的,似乎里面已被抽干了水分,浑身衣服湿漉漉地粘手。
“相……公子,你怎么了?”雪珠焦急地问道。
“水,我要喝水。”凌云口渴几欲冒火,咽了一口吐沫,喉咙干的立刻蒸发,完全没一点湿润的水分。
雪珠一边扶着凌云到床上躺下,一边拿来了茶壶,凌云不顾茶壶里的茶水,已经冰冷发涩,一饮而尽,喊道:“还有水吗,快快拿来!”
雪珠无奈,扫视四周,哪里还有水,因为房间中央死了个人,又不敢叫伙计送茶水来,发现房内木浴桶里还有一半冷水,这是客栈早已备好,免得到时候加完热水还要再加冷水,所以是新鲜的生水。
看着凌云干渴难受,雪珠只得用水壶从木桶里舀水来给凌云喝,凌云又是一饮而尽,连喝四五壶,身体恢复了一些,看着那浴桶里的半桶水,他竟冲过去,将头埋进了水中,汩汩地不停灌入,没多久便喝光了半桶水。
雪珠在旁脸色惊愕,不由相信他之前来自异世界的话,不然谁能一下子灌入这么多的水。
随着水流入四肢身体,凌云干涩扁扁的皮肤逐渐充盈了起来,脸色渐渐恢复了正常,喝完大半桶水终于解了渴。
“你怎么会流出这么多汗?”雪珠见他脸色恢复,悬着的心放了下来,问道。
“都怪我不该开玩笑,害得你差点自杀而死,其实,你的父母都安好无事,我命靖南县的衙役照顾你父母,你放心好了。”凌云喝了太多的水,已经堵到了嗓子眼儿,说话时生怕一口将水喷出来,只得端坐着道。
“真的?”雪珠将信将疑,虽然他有可能瞬移千里,但刚才他为什么会说父母已死,生怕他此刻是为了安慰而骗自己,不敢全然相信。
凌云从手中拿出了一张纸,上面写着两个人名,递给了雪珠,道:“你好好看看这两个名字,还有字迹,我会骗你吗?”
在县衙之中,凌云生怕雪珠不信自己,便找来笔墨,请老头写上两人的姓名,其中,雪珠的母亲只有姓并无名,便以她曾经的小名代替,这个小名只有三人知道,外人绝不会知道。
雪珠看到这字迹,是父亲的字迹没错,还有那小名,除了父母二人,还有谁会知道呢?心底确信无疑,忍不住热泪盈眶,喜极而泣。
凌云见她满脸喜悦的样子,刚想说话,嘴唇还未张开,雪珠已经扑了过来,死死地揽住他的脖子,痛哭流涕道:“对不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