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聊着天已经走到了山门,来到了山脚之下,守卫山门的是新任罗汉堂堂主吴嘉义,是一个胡子花白的垂暮老者,曾是阳灵绫父亲在位时的得力干将,江佑胥上台之后,将一众老人赶尽杀绝,吴嘉义从外省完成任务赶回来时,教内已经变了天。
从此,吴嘉义一直隐忍不发,被发配到山脚下守山门,长期与底层的教众同等待遇,连上到三仙台都不允许,更别提为阳教主报仇的机会了。
阳灵绫此刻重登大位,不但是她一个人的回归,在教内所有被压制的老一辈势力,曾经在阳教主手下听差被打压多年的教众们,顿时都扬眉吐气,个个喜不自禁,终于熬出了头。
但吴嘉义脸上没有一点喜悦的神色,他本来力辞堂主之位,但众人为了巴结新任小阳教主,力推他登上了堂主的位子,神足教的传统是各个堂自行推选堂主的人选,最后敲定是教主,但教主往往会顺应人心,只做一个形式上的同意罢了,根本没有教主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公然将堂内兄弟选出的人换掉,那样只会不得人心。
在阳灵绫走过山门的时候,吴嘉义与别的教众一样伏在地上,一言不发,脸上凝重有如墨色,一点开心的样子都没有。
“恭喜你啊,吴堂主,好久不见了。”阳灵绫主动地跟他打起招呼。
吴嘉义却跪在地上,头不敢抬,身体颤巍巍地,一听到大小姐的声音,顿时老泪纵横,再也忍不住心中压抑已久的情绪。
“我……我愧对大小姐,愧对老教主,今日大小姐叫我一声堂主,简直是愧杀我也,我有何颜面当这堂主?”吴嘉义本来就对自己无力救阳教主的命而耿耿于怀,又多年在江佑胥执掌的神足教内,一直没有勇气去复仇,此刻当上了堂主只觉自己愧不敢当,心中愧疚难忍,竟然猛地起身,朝着山门一侧的坚硬石壁撞击过去。
无人料到这倔老头居然如此大的气性,一个没注意,脑袋撞在了无比坚硬的石头上,撞出了一个巨大的破洞,鲜血从开裂的伤口里涌了出来,滴在脖子上,衣衫黏住了身体。
两旁的看守连忙来扶住了吴嘉义,阳灵绫脸色一变,心中想起了往事,走过来,道:“吴叔,我知道你的直性子,绝不是那种能与小人为伍的人,江佑胥这么多年来,深居简出,防卫森严,你无法去偷袭他也不怪你,你的年龄比我父亲还要大得多,也算是我的长辈,现在江佑胥被诛灭,教内正是整饬一新的关键时刻,你若是这样一头撞死,不但委屈了你的一条命,还让我担上了不得人心的黑锅,所以,你千万要想开些,不要再一味地钻牛角尖了。”
凌云没想到这个老头好好地说着话,居然自己去撞墙要自杀,那速度之快,倒是让人难以相信他是个胡子花白的老头,根本来不及阻挡,世上有些人并非真心自杀,所以一定不会选择一个隐僻的地方,而是公众聚拢的地方,人越多越好,这时要做出自杀的姿态,让人关注,然后借机满足自己的需求,等他真的自杀恐怕要磨上一整天,而这个老头,这么狠快准的撞向石墙,恐怕早已报了必死的决心,头上的伤口也是十分严重,若是不救治,必然活不了多久。
于是,凌云为吴嘉义暗暗输送了一些灵气,维持住他的生命,头上的伤口将在灵气的作用下,很快的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