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黄袍人骑马顷刻即至,一马当先的是一个精壮大汉,光秃秃的头颅,简直能当作镜子,阳光照下来锃锃发亮,腰间一把弯刀,比同伙所带的弯刀大出一倍,这与他高人数个脑袋的身材相匹配,粗壮的大腿夹住了马鞍,弯腰侧身下探,伸出一双大手,将凌云像个小--鸡一样提了起来。
凌云本来蹲在草丛之中,正望着辛慈的动静,他压根没想到身后还有人会出手,更不会想到那群黄袍人会注意到自己。
后背的衣衫被人提起,脖子便被自身的重量勒的有点喘不过气来,凌云尽管没有灵气,但本身也是个成年男子,怎么会任由人如此摆弄,便挣扎起来,想要摆脱那大手像提线木偶一样的控制,可完全徒劳,任由他如何挣扎,都被那手紧紧地揪住。
加上那棕色的高头大马正在撒开铁蹄,飞速地狂奔在官道之上,不断地晃动,让凌云反倒怕被那手丢下去,顷刻就被后面的铁蹄踩踏成了肉泥,所以他便不再挣扎。
可是堂堂一个大男人,这样被人像老鹰捉小--鸡一样提着,实在是有够丢脸,果不其然,还未到辛慈那里,已经听到她放肆的嘲笑声,在杂乱的马蹄声中依然清晰听到。
两边的人马已经汇聚到了一起,各自队伍最先的马匹差点刹不住,迎头撞上,扬起蹄子,才勉强勒住。
“前面的一群和尚,我们公子今日出行,还不快点闪开!”一个护卫模样的人扬马上前喝道,有如训斥下人,在他心目中,自己家公子地位尊崇,前面几个区区和尚,还敢挡路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那群黄袍之人简直像看着傻瓜一样看他,脸上个个流露出一丝杀意,尤其是提着凌云那一个巨人,满脸狞笑,斜着眼道:“若不是说你家公子,我还当做是小娘们呢!”
一众黄袍哈哈大笑。
那护卫身着护甲,心下极怒,刚要拔刀,被旁边一人拦住,那人眉如朗月,目似皎星,一身锦绣华服却依然显出几分素淡,脸上是平静的神色,毫无怒气可言,道:“各位僧爷,今日相遇是缘分,我们各走一半,如何?”
护卫见自家公子都没有生气,反而出面让步,心底仍有不服,但也只能按捺下平时嚣张惯了的习性,不再说话。
“如何?哈哈哈,我们西北三十七僧可曾让过任何人,你今天是不是第一天出娘胎,没听过大爷的名号吗?”一个胖乎乎的黄袍之人蛮横道,言语中毫无敬意,甚至有些侮辱之意。
护卫听得内心都要炸了,可是公子在前出头,自己也不能僭越说话,只得满脸愤慨之色,手中握紧了剑柄。
“我只听过世上的僧人,侍佛修行,与世无争,何谓让,何谓不让,需知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让本就是不让,不让本就是让,两者并无区别,各位既然是僧人,应该很明白这句话,何必争一无谓之事?”那公子淡然道。
“哼,区区小儿,今天倒是想来教训大爷我了?”那黄袍胖子生了气,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