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孤骑的来者正是胡芍,那声音,如此熟悉,钻入凌云的耳中,几乎将他的灵魂击穿,魂牵梦萦的声音,绝对不会听错!
“小娘子,听你的口吻,似乎追了我们有些时日了吧,看来你对我们这一群西北狂僧,恋恋不舍啊,是不是我们谁玩过你,让你食髓知味,懂得了我们这群男人的厉害,居然非要追来,继续跟我们玩玩啊,哈哈哈!”一个头上长着疥疮的黄袍僧,露出了焦黄的牙齿,嬉皮笑脸地调戏道。
只是没等他话音落地,嘴巴还未合上,舌头已经被割去了三分之二,鲜血顺着牙齿缝喷涌而出,整个嘴巴布满了浓稠的血浆,上身的僧袍立刻被鲜血玷染,变成了红色,嘴里连话也说不出口了,只能支支吾吾地闷声嘶叫,眼球瞪得极大,可见痛苦至极。
猝然生变之下,众黄袍僧大惊失色,他们没想到来者如此厉害,马匹还未来到近前,已经隔着将近百丈之远,无影无形,瞬间割去了这个疥疮光头的舌头,让他痛不欲生,为自己口舌之快,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余者皆噤声不敢再说话。
凌云依旧躺在亭子上没动弹,他确信来者就是胡芍,只是不愿意以这种方式和她见面,他不想胡芍欠自己的人情,因为他了解胡芍,这个女子内心极其敏感脆弱,若是欠了自己的人情,一定心理负担很重,没法和自己轻松地见面,总觉得快点还了这份人情,才能如释重负,否则一直会压在心上,成为心头病。
为了避免胡芍饱受这种压力,凌云不愿明面出手相助,只躲在亭子里,暗暗观察,帮助胡芍,保护她的安全,但那个头顶长着疥疮的光头,所出之语实在不堪入耳,如果不割了他的舌头,凌云反倒不快,于是飞出一柄灵气小剑,将那光头的舌头搅烂割掉,速度快极,无人察觉,即使是光头,也只觉瞬间丢失了舌头,痛苦才传到大脑。
胡芍已经快马来到了一众黄袍僧的面前,脸上围着面纱,手中持着利刃,正是她一直使用的那把弯刀,身形比之当初,更显消瘦纤长,凌云心底一阵酸楚,看来分离之后的这些日子,她没少受苦,本来已经很瘦的身体,又变瘦了。
“我爹呢,你们藏在了哪里,快点给我交出来!”胡芍并未察觉到凌云的近在咫尺,也未仰头看到亭子里,那个蓬头垢面的老者,正是她的父亲,当初叱咤一方的胡胤山!
凌云从声音已经辨认出了胡胤山的身份,只是碍于他外形变化,实在是太大了,当初是个壮硕甚至有些微胖的中年人,现在完全成了一个枯瘦如柴的老者,蓬头垢面,满脸泥污,任何一个曾经认识胡胤山的人,如果不是听到那熟悉不变的声音,都无法认出他的身份!或者说,即使是听到了那声音,也不敢认定这便是胡胤山,当初那个纵横一方的霸主吗?无人敢如此想。
可奇怪的是,这老头明明听到了胡芍的声音,却并未大声疾呼,以吸引胡芍来营救,而是默不作声,坐在地上发呆,凌云觉得十分奇怪。
一众黄袍僧虽然对刚才隔空割舌的事情,心有余悸,但是来者毕竟势单力薄,只有一人,而且还是个娇滴滴的女流之辈,更加不放在心上,于是驱马团团将她围在了中央,各自抽出兵刃,脸上带着淫笑,自然是打算将她生擒活捉,以免失手杀死失去了某些重要作用。
凌云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一群黄袍僧,手中的灵气已经发出,每一个人的脑后,都悬着一柄利剑,而且在胡芍的全身上下,都布满了防御的灵气,已做好万全的防备,只要这群黄袍僧有任何异样,威胁到胡芍,灵气化作的利剑便直穿大脑,将他们杀死,或是操纵成为傀儡,自相残杀。
当然,这些灵气的存在,这群凡人是全部看不到的,只有凌云任意操纵,他不愿做的太过明显,以免被胡芍知道,认为欠了他极大的人情,从而让她心里有负担。
“哼,一群无耻狗贼,以为困得住我吗?要是让我发现,你们伤了我父亲一根汗毛,我一定将你们碎尸万段!”胡芍恨恨道,手中弯刀前后挥舞,护住了全身要害。
毕竟她并不知道,有一个人,在暗处,用尽了灵气,在护住自己周全,即使她空手闯入这黄袍僧的阵营之中,也不会被伤到一根毫毛。
凌云见她谨慎万分的样子,心里只觉有些可爱,就像是在暗处的人,望着明处的人胡乱挥着武器,生怕暗处的鬼出没,伤害到她一样。
黄袍僧们见胡芍的刀法紧密,舞得迅疾无比,全身四处毫无破绽,一时竟没有可以攻入的漏洞,只要靠近,难免还会被这女子的刀重伤,他们自忖无一单挑刀法,能够胜的了这女子,但是他们并不着急,反正有大把的时间,只需要慢慢等候,团团围住,那女子总有力竭的时候,到时候一拥而上,便可将她活捉。
于是,黄袍僧们骑着马,围着一个大圈子,屡屡尝试着挥刀,吓唬胡芍,以逼她不停地舞刀护体,尽快耗尽所有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