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什么?”洛洛问道,悯夕也投来疑问的目光。
“不愧是魔界圣君,果然心细如发。”怀恩笑着替迪迦回答道,知道他就爱故弄玄虚,“这个玉胎应该正是魔界裂隙和昆仑神界恰好交汇到一处,神魔两种力量对冲而形成的一种游离体,你们看这里的形状,如果不是这个狭窄的甬道,这里将是一个完全密封的空间,像不像是一个气泡。本来这个气泡会在地脉中流动,它的所到之处都会对这个地方造成一些影响,但是却不想无意中被来到此地建城的海镜族人发现,他们便修建了地下祭坛,还修了甬道把这个气泡拴住,又用了某种术法将它从此彻底固定下来,也因为这个气泡,改变了这里的地质,将整个圣城的地下变成了玉海,玉海镜国之所以盛产宝玉,应该都是因为这个玉胎所致。
“所以,并不是玉海镜国盛产玉石,而是他们利用这个玉胎源源不断的为他们制造玉石。”洛洛满脸诧异。
“利用神魔之力制造宝玉,这件事情是有违天道的,所以这种玉石传说本身具有灵力,可以增进修为,连妖邪都可以获得灵力修为,这些都是因为这种玉石本身就是被神魔之力制造出来的。你说得是不是这个意思?迪迦圣君。”怀恩看着一脸不屑的迪迦笑道。
“哼。”迪迦没有回答,哼了一声,却也没有否认,这便是承认了。
“应该是绯姬女王发现了这样是有违天道,如果继续利用玉胎制造玉石来获利那么必然会引发天怒,所以绯姬决定要亲手斩断玉脉,断了玉胎的链接,就是我们刚刚走过来的那条甬道,我刚刚过来的时候发现那条甬道之所以有的地方非常的狭窄拥挤,是因为有外力作用致使部分坍塌所致。”怀恩继续解释。
“但是绯姬并没有成功,反而被烧死了。”洛洛接道。
“应该是族人并不想毁掉这宝藏,你想想啊,只要有这个玉胎在,就相当于你拥有一个摇钱树聚宝盆,你将会有源源不断的财富,这种诱惑谁能拒绝。”
“所以他们污蔑绯姬,说她意图打开魔界,触犯天怒,所以烧死她,其实是为了这个宝藏。”洛洛愤怒道,“可是,毕竟是绯姬带领他们走出蛮荒,建立新家园,也是绯姬,发现了这个玉胎宝藏,带给族人财富的啊。”
“是的,但是你要知道人性,比从未拥有过更加令人痛苦的是已经拥有却硬要夺走。”怀恩感慨。
“所以,绯姬女王的愿望是毁掉玉胎,不,应该说是断掉链接,让玉胎继续游离,不再被人类利用?”悯夕似乎听懂了,表情却是那么的难以置信,这和她所听到的故事实在是相差太远了。
“我记得你说过,天火过后,琼华派的人来过,在圣城废墟中大肆屠杀,基本上圣城在天火后的残存者几乎都被杀了。所以你怀疑过天火是琼华派所为。”怀恩问道。
悯夕点点头。
“也许真相并不是如此,琼华派有净天珠,净天珠的使命是镇压人间妖魔,洗涤妖邪之气,而这里困了玉胎数百年,神魔之力早就已经很难受到控制,你说过你们王国百年来其实征战不断,尤其是后来妖魔也越来越多,净天珠承天之力降下天火焚城,单是琼华派还没有这个力量,所以,天火应该是天怒。另外,说是琼华派杀人灭口,虽然尚不知道他们杀人的目的和当时的真相,但是应该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也救下了你们的不少族人,所以真相还有待探查。而且其实,玉海镜国圣城的绿洲估计也早都已经逐渐干涸,而你们之所以并没有重新去寻找水源地,其实是因为舍不得这源源不断的玉石和财富吧,而水脉干涸的原因恐怕就是因为你们强行控制玉胎所致。”怀恩的言辞越发犀利。
悯夕面露尴尬,却还是点了点头。
“所以你骗我们,你们早就没水了,你也不是为了找水源,而是为了让我们帮你找到这个玉胎,为了源源不断的玉石财富。”洛洛一脸怒火的看向悯夕。
悯夕连连摇头,几乎带着哭腔说道:“不是的,我真的是为了找到水源,我是为了重建玉海镜国,是为了族人们能够继续活下去,这个劳什子玉胎矿脉我根本不稀罕,我只要我的族人、我的家人能够平安的活着,这些身外之物只会给我们带来无穷尽的灾祸,这些不是宝贝,是灾难!”
洛洛看着她一脸着急,说的像是认真的,要相信她吗?她可是那两个人的妹妹。
洛洛心里也难以权衡。
师父说过,相信本心,依从本心,那便这样吧。
“那我该如何毁掉这里?毕竟这里刀斧砍到都不会留下痕迹。”悯夕看着刚刚迪迦砍过的地方,已经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了。
“那个祭台上的文字。”洛洛突然想起来,指着祭台对悯夕说道,“吾将以血祭天地,终即启,始即生。是不是要以绯姬之血启动祭台,就能够毁掉这里。”
“可是绯姬女王数百年前就已经不在了啊。”悯夕道。
“你啊,你与绯姬同样是红发碧眼,那说不定你就是绯姬的转世呢。”洛洛一把扯掉悯夕包头的布,她的一头红发飘散下来,就像是跳动的火焰。
“我?可以吗?”悯夕有些害怕,但眼神中却是有一种坚毅。
“你真的能为了族人舍去生命吗?”怀恩问悯夕,眼神中怀着的是一如既往的悲悯。
悯夕重重的点点头,虽然没有任何回答,但是眼神却有着比以往更加坚定的信念。
“娘亲……”诸玉拉住悯夕,撇着嘴,似乎随时准备哭出来。
“诸玉,别怕,这是娘的使命和责任,你是男子汉了,你要有所担当,以后,你就是一族之长,一国之王,你要学会照顾大家,你要照顾好海婆婆,照顾好耀和澜,知道吗?”悯夕温柔地摸着儿子的头发,谆谆教诲。
“娘亲,我是男子汉,我会照顾大家。”诸玉重重的点点头,肉肉的小手摸着悯夕的脸,奶声奶气地道,“那娘亲怕不怕?”
“娘亲不怕。”悯夕温柔的笑着,却飞快的一掌打晕了诸玉,“孩子还小,别让他看见我的血。”
众人点点头,洛洛替她抱过诸玉。
悯夕毅然决然的走上祭台,回头向大家鞠了一躬,便用随身的短刀划开了手腕。
鲜血顺着她的手腕流淌,流向祭台,流向火焰图腾,就像是这个火焰图腾被鲜血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