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源哥哥,你别喝了。”林妙言伸手按了下姜源的手腕,“虽是夏日里,凉酒喝多了也伤身。”
姜源微微皱了皱眉,依然仰头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不过喝完了这一杯,姜源便将酒壶放开了。
沉默片刻,姜源垂着眼眸开口:“我还是不想去你哥哥买的那个园子住,那么大的园子,要打理的人手,要使唤的仆众,我薪水微薄,养不起那么多人。”
“不是说了不需要你养吗,他们都是我家的人,自有我父亲去支使工钱。”林妙言委屈极了,“你要不喜欢我父亲给银子,我的嫁妆里有田产有铺面,收入足够开支了。”
“所以你一定要住那园子?”姜源语气不悦。
“园子在内城里,你去工部衙门办差也近些啊。”林妙言撅着嘴,“何况那园子哪里不好吗,你就不想住的舒坦些?”
“住高门大屋,前呼后拥,就是舒坦吗?”姜源愈发不耐烦,“你早知道我家中什么条件,我习惯了,并不觉得那样就是舒服。还是说你嫌我家贫,看不上我那几间破屋,既然看不上,当初又何必……”
“姜源哥哥,我没有嫌弃你。”林妙言连忙打断姜源的话,只是委屈的眼圈都红了,“我家里人也没有嫌弃你的意思,买那园子,只是想我们住的近些。”
“都在京城,远能远到哪里去。”姜源拉着脸。
林妙言不说话了,只是低着头,使劲儿憋着眼泪,却也不肯应姜源的话。
姜源见林妙言这样,轻叹一声,缓言道:“妙言,你可知我这段时间去工部上差,多少人背地里笑话我,说我是搭上了安阳伯府的小姐,才能出任工部的主簿。我姜源寒窗苦读十几载,三榜魁首,都被这安阳伯的光辉掩盖了。若我再住进那园子,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人笑我吃软饭。妙言,既然你对我好,那也该多为我想想,不过是住的普通些,于我们的生活并无碍啊。我堂堂七尺男儿,走出门去却抬不起头,我,我……”
姜源越说越觉得气闷,自己心里也难受极了,语不成句,几乎要落泪。
“好了姜源哥哥,你别说了。”林妙言赶紧抹了一下溢到眼角的泪花,“都是我不好,是我没能考虑周全。只是这园子已经买了,而且是我哥哥送我的新婚礼物,现在若推辞,我哥哥会不高兴的。”
“能买就能卖嘛。”姜源终于缓和了神色,“那园子正在翻修,等翻修完了,还能多卖些银子,岂不是美事。若是你哥哥非要送你处宅子,不如在承德买一处小些的。承德距离京城近,又是我老家,一来咱们成亲之后去探亲的时候也有地方住了,二来若是你在京城待腻了,还可以过去玩一玩散散心,不是两全其美?”
“在,在承德买宅子?”林妙言有些怔忪,一时间没回过神,“可我们平时又不住承德啊。”
“总是要住的嘛,总不可能我们回承德的时候还住在客栈里。你连我在京城那处太后赐的院子都看不上,我家里承德乡下的祖屋,你更没法住了。”姜源继续劝林妙言,“承德的地皮又不贵,若你看不上那现成的宅子,就买块地修个园子,可比京城花的银子少多了。”
林妙言被姜源说的绕进去了,还真考虑起在承德买地建宅子的事。她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觉得姜源说的句句在理,既然要嫁给他了,同他回乡省亲也是常理。乡下的老宅听说都很破,自己肯定住不惯,建个宅院也方便住宿。何况姜源说的没错,在承德建个宅子,比哥哥在京城买宅子肯定便宜多了。
“嗯,你说对,我今日回去就跟我哥哥说,让他在承德帮我们建个宅子。”林妙言笑起来,“我家里在承德也有产业,到时候派几个人去看守便是,也不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