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大夫人看了一眼李惜娘,顿时皱起眉头:“李姨娘怎么说都是姨娘,好歹也算半个主子。如今还未定罪,便将她五花大绑,也太过了些。再说了,此事怎可听方姨娘一面之词,还是听听李姨娘自己怎么说为好。”
大夫人身份到底不同,太夫人也没反驳,而是让人给李惜娘松了绑,拿下了她嘴里塞着的布。
李惜娘刚被松绑,便扑在地上大声悲呼:“太夫人明鉴,大夫人明鉴,妾身冤枉,妾身没有害死绿颂!”
“有什么话,慢慢说。”大夫人和李惜娘关系不同,何况她向来心眼儿小,怎么可能向着方姨娘。
李惜娘擦了擦眼泪,啜泣道:“昨日崇哥儿高热,妾身心急如焚。得知晨起崇哥儿咳嗽时,奶娘便已经告知了绿颂,偏她自己浑忘了,险些耽误了崇哥儿的病情,妾身又急又气,便罚了她三十大板。可妾身也是心疼自己的孩子啊!若不是绿颂疏忽渎职,没有及时叫妾身知道崇哥儿不适,崇哥儿怎会病的厉害起来。”
“昨日绿颂分明在众人面前说了,此事她同你禀告过。”方姨娘瞪了李惜娘一眼,“是你自己不知想些什么,神思不属,没有听到她说话,怎能怪到她头上?”
方姨娘说完,看向太夫人:“绿颂是在小厨房跟李姨娘说的此事,小厨房里人多,一问便知她是否撒谎。”
“就算她说了,我没听到,她为何不再提醒一次?她是丫鬟我的主子,主子没听到丫鬟的话,丫鬟就不管了?”李惜娘赶紧抢话,“可怜我的崇哥儿,才那么点大,就要受此等的罪。”
李惜娘又开始抹眼泪,哭哭啼啼的,全然一副伤心母亲的模样。
“母亲,听了这些许,媳妇觉得此事怪不得李姨娘。绿颂自然可怜,但她疏忽渎职也是真。李姨娘罚了她三十大板,下手是重了些,可也是心疼自己儿子啊!”大夫人看向太夫人,“崇哥儿年幼,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让李姨娘怎么活?”
太夫人双眸微垂,面上看不出究竟是怎么想的,其实她有些为难。
这件事李惜娘和绿颂都有错,可如今绿颂死了,若不罚李惜娘,确实会如方姨娘所言,让武侯一众下人心寒。下人们寒了心,怎么能好好替侯府做事?
但绿颂有错在先,且还是自尽,若重罚李惜娘,确实也有些不公道,大夫人这边定有怨言。且李惜娘回头再找廷君哭哭啼啼,还不知得再惹出多少麻烦。
就在此时,锦瑟忽然开了口:“祖母,锦瑟有件事想问。”
太夫人微讶的看了锦瑟一眼:“孩子,你有什么想问的,问就是了。”
李惜娘见锦瑟要过问,正想说些什么,被大夫人横了一眼,只得悻悻闭嘴。
锦瑟看向方姨娘:“方姨娘,死者为大,绿颂的尸身现在安放在何处?与其在这里争究竟是谁的错,不如先商议一下绿颂的身后事。”
说着,锦瑟将目光转向太夫人:“祖母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