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湘君睡眠很浅,顾廷晓帮她拨开脸上的乱发时,她便有感觉。迷糊中,她眨了眨眼睛想看看是不是荷蕊,如果是,胡湘君大约会转脸继续睡下去。
然而胡湘君眨眼之间,看到的却是顾廷晓的脸,她惊了,睡意瞬间飞到了九霄云外!她知道自己不是做梦,顾廷晓就在这里,就坐在她床边,正看着她!
“廷、廷晓?”胡湘君撑着身子就想起来。凸起的孕肚让她的活动并没有那么方便,而且产期将近,她手脚都有些浮肿,撑了两下都没抬起身。
“别起来了,躺着吧。”顾廷晓的语气听不出高兴还是生气。
胡湘君却是高兴的。
顾廷晓很少笑,他不对他冷冰冰的,就已经算不错了。原来真跟锦瑟说的一样,他或许对自己没有那么深的感情,但看在孩子的面上,至少会对自己和善。
胡湘君不敢多奢望,她没有想过要跟顾廷晓如胶似漆,能和他相敬如宾,胡湘君就已经莫大的满足。
调整了一下姿势,胡湘君还是躺着了。她有些羞涩的看向顾廷晓,眉眼微抬,面泛红霞:“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日。”顾廷晓惜字如金。
胡湘君更高兴了,顾廷晓昨天刚回来,今天就急着来瞧自己了。
见顾廷晓身上穿的还是官服,胡湘君连忙问道:“可是刚从宫里回来?午膳用了吗?我叫荷蕊去给你准备。”
说着,胡湘君便又要起身。
“不必,我不饿。”顾廷晓按住了胡湘君的肩头,目光落在她凸起的孕肚上。
胡湘君见他看自己的肚子,低头甜蜜的轻抚了一下:“大夫瞧过,说可能是个男孩儿。”
顾廷晓的心情更加复杂,眉头不自觉的微微皱起,胡湘君若真是生下自己的儿子,家里怕是更不会同意自己休妻。
“怎么了?”见顾廷晓蹙眉,胡湘君就开始紧张,“是累了吗?哦,对,你怎么忽然回来了,不是说还得两年吗?没出什么事吧!”
“没有,皇上召我回京述职,并护送西南使臣来京。”顾廷晓简明扼要的回答了一下。
“我听锦瑟说,不是廷仪护送西南使臣吗,怎么……他也回来了?”胡湘君有些疑惑。
“我们兵分两路,他落后我些路程。”顾廷晓不想跟胡湘君说太多公事,便不再提这个,而是反问胡湘君,“我听说你一直在别院养胎,是三弟妹陪着你。你与她什么时候如此亲近了?”
“三弟妹人很好的,又和善又仔细,如果不是她,这一胎我恐怕保不住。”胡湘君连忙小心的拉住顾廷晓的衣袖,“廷晓,从前你错怪她了。”
“那,你一直瞒着自己的身孕,直到七个月上孩子成型了才告诉家里,也是她教你的?”顾廷晓的语气有些冷。
胡湘君身子一颤:“廷晓,我,我……是我不好……”
见顾廷晓的脸色越来越差,胡湘君连忙道歉试图挽回:“都是我的错,是我胡思乱想,是我一直让她瞒着其他人的。我知道是我错怪了你,我以后再也不会了!你看,你送来的暖玉,还是锦瑟帮我找师傅做的抹额,我每天都戴着,从不摘的!”
顾廷晓瞥了一眼胡湘君的抹额,平静道:“我没有送过你暖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