拘禁屠飞,锦瑟不过是做做样子。她敲打湖州府衙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就算之后巡田再有问题,只要不是很严重的事,她就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毕竟她这采邑,重要的并不是庄子上的出产,而是大片能藏人的山头。
按理来说,皇庄都是会有当地官兵定期来巡逻的,但既然锦瑟对采邑有其他安排,自然不能要当地官兵来。于是就在锦瑟宴请阮小姐的时候,顾廷仪也去了湖州当地的兵营。
与屠飞所言相去不远,湖州大营里的兵将素质远不如京城的。顾廷仪到的时候,甚至有人正在喝酒赌钱。天都还没黑呢,营帐里划拳的声音就远近可闻。亏是一般兵营都在城外,远离村镇的单独处所,否则就这样的人,谁还能指望他们保护自己?
顾廷仪脸色不好看。
顾家行伍出身,顾廷仪也是带兵的将军,对军营的感情自然不一样。单从这一件事,就能看出湖州本地的驻军是什么德行,也不怪出战西南,调遣的军队除了金陵府卫便没有其他南方军了。这样的人上了战场,还能拿稳武器吗?
顾廷仪并未着正装,他来不是公事,穿的是私服,所以被挡在了军营门口。
值守的卫兵吊儿郎当的轰他:“什么人什么人,眼睛是不是瞎了,军营重地,还敢往里闯,快走快走!”
顾廷仪也不啰嗦,直接掏出金鱼符:“骑郎将顾廷仪前来拜访湖州参军。”
值守的卫兵虽然没见过什么世面,但他好歹是个当兵的,哪里能不认得金鱼符,顿时脸色一白,低头道:“顾将军请稍等,小的这就去通传。”
卫兵一溜烟跑的飞快,不一会儿,湖州参军左桓就迎了出来。身在军营,左桓身上穿的竟然不是戎装,而是一身便服。不仅如此,外服的衣带都系的七歪八扭,一看就是匆忙穿上的。
“下官湖州参军左桓,见过顾将军。”左桓抱拳弯腰,身上的酒气直冲顾廷仪鼻间。
“左将军客气。”顾廷仪冷着脸,连进军营的心情都没有了,直接就站在门口道,“顾某冒昧打扰,是来通知左将军一声。湖州东边划归朝云公主采邑的地方,今后不必劳烦湖州官军前去巡视,顾某自会安排。皇庄采邑,权归公主,若无另私闯,公主有权就地格杀。”
顾廷仪冷面冷语,语气肃杀,左桓头上不禁出了一层薄汗。他头也没抬,只继续低头道:“下官省的,下官会约束好下面的人。”
“这样最好。”顾廷仪忍不住冷哼一声,“告辞。”
言罢转身就走。
左桓在身后高喊:“顾将军一路走好。”
顾廷仪根本没理会,头都没回一下。走出大约一里地,连晋看到了顾廷仪,牵着马走了过来,把缰绳递给顾廷仪。
“少爷怎么了?”连晋说着,往大营那边瞧了一眼。
顾廷仪接过缰绳,翻身上马:“一群蠹虫,半点从军的模样都无。”
连晋明白了,骑上自己那匹马,对顾廷仪笑道:“湖州是太平地界,离京城又远,这些人成天无所事事,自然比不得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