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归？小丫头？真的是你们，我还以为我看错了。”

突然插入的声音，让苏悦华有些懵逼，过了好一会儿，才从对方如此不修边幅的形象上，将人和当初那个毛线拴着手表的杨猴子对上。

“杨老师，很久不见，你看起来精神还不错，现在在县城里教书了？”

“嗯，你毕业没两年，我就调到县城里了，现在在二中数学教研组混吃等死呢。”

“……”你是个老师啊，为人师表，你这么接地气儿真的好吗？还混吃等死，你也好意思？

不过，看着杨侯中一如既往的不注重形象，苏悦华突然就觉得，他说出这样的话也没什么问题。

黑色半旧西装裤子，一条腿的裤腿挽起来，露出灰不拉几的袜子……皮鞋也是尘土蒙住了款式……身上是灰色夹克，苏悦华隐约还能看到袖口的油渍……大油头乱七八糟……

没错，这就是她当初在镇子上读书的时候，对她多有照顾的杨猴子，杨侯中老师。

看他现在这个样子，完全不像老师，说他是个乞丐还差不多，这幅模样，二中怎么允许他安稳在学校待着的？

不对，他也并非真的一塌糊涂，看着他手腕上那块让她记忆犹新的手表，苏悦华不知道为什么，心情突然有些复杂。

当初因为这块手表，冯爸爸还跟她闹别扭了呢，她怎么可能不记得？她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杨侯中还戴着这块手表。

杨侯中显然很高兴遇到他们，一直说着话，最后甚至拉着一家六口去了他家。

房子是学校的教职工安置房，两室一厅，大概八十来个平米，他们两个人住倒也不窄。

“杨老师你的孩子呢，我记得你有个儿子比我大？”

看着家里里里外外只有他们两个人生活过的痕迹，苏悦华不动声色的开口。

“唉，别跟我提那个小兔崽子，老子辛辛苦苦供他念书，还想着以后能给老子养老送终呢，结果他倒好，一定要当记者，还是跟外国人打交道的那种，谁知道什么时候我就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杨侯中说完，一口喝了杯子里的茶水，表情有些严肃，仔细看，还有一丝担忧，不过被他很好的掩饰了。

“战地记者？”苏悦华一愣，和冯锦归相视一眼，确实没想到杨侯中的儿子竟然出国了。

“嗯，这事儿我老婆子不知道，你们等下别说漏嘴了，人各有志啊，现在的年轻人，比我们那时候胆子大多了……”

杨侯中说了一下他近几年的现状，还有苏悦华当初有些关系的同学，特别是她辅导过的那些同学，听说是将她当成了榜样，虽然没有人人都上重点，但是现在发展的都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