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自然也传到了董氏的耳朵里,董氏问苏清奺,“你让月晓自己回家去商量了?”
苏清奺点点头,“月晓跟了我些年,这点子恩典我还是可以给的。娘您放心,我心里有数的。”
董氏将手中的账本递给红玉放好,拉着苏清奺在自己身边坐下后才继续说道:“虽说对下人要宽容,不过太过宽容了,他们会觉得你好说话,到时候一个两个都都爬到你头上去了。”
“娘,我只对真心对我好的人宽容,那些面上一套背后一套的人,我根本不会对她们有好脸色的。再说,我是主子,谁敢爬到我的头上去?就算欺负我年小,也要看看我是不是那么容易欺负的人。”苏清奺也不是真的小孩子,御下的道理还是懂的。
“好,这才是苏家小姐应该有的气势!若底下的人犯了错,尽管处置了,有什么娘给你担着。”董氏知道自己的女儿性子好,平常对下人们也和蔼,就怕她养成心慈手软的毛病,所以才有些担心。刚才见苏清奺的眼神,可不是任人欺负的主儿,她就放心许多了。要知道,姑娘不可能待在父母的羽翼中受保护一辈子的,自己要有手段才是真的。想当年,她也是从一个待嫁女,成了现在的苏家二夫人。别人只瞧着自己生活过的顺心,房里干干净净的,没有那些个糟心事,殊不知现在这个局面是她付出了多少心血和忍耐才得来了。这还是因为二爷是个不错的男子的份上,所以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因为只有自己永远不会背叛自己,才会真正地对自己好!
“月晓毕竟是从我屋里出去的,到时候她的婚事成了,我这边也有赏。”
“那女儿先替月晓谢谢娘了,娘到时候可不能小气,一定要给点好的,要不然我面子上可就不过去了。”苏清奺也知道董氏这般做法是为了给自己撑场面,她抱着董氏的胳膊撒娇道。
“你这个丫头,娘也算是服了你了。得得,我到时候给月晓多添几件成不成?”董氏虚点了下苏清奺的额头,笑着应承了下来。
很快,月晓的亲事就有了眉目。京城胭脂铺子的管事罗家的小儿子托人找月晓父母说了媒,苏清奺觉得既然双方有意,便也给了恩典,后来董氏把这亲事禀了杨氏,得她点头后才算正是定下来。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杨氏还赏了二十两银子为月晓添了妆,这下各房的人知道后,也或多或少给了东西。小杨氏也意思一下给了十两银子,这把她心疼的不行。
苏清奺可不管别人眼红不眼红,自从月晓定了亲,她就放月晓出去准备亲事了。让月若接手了月晓的位置,成了首席丫鬟,月晓嫁人,以后还会生孩子,近几年精力肯定是不足的,原本月若就跟月晓同为大丫鬟,只是平常月晓心细办事稳妥,她更加依赖月晓一些。现在月若挑大梁,又把二等丫鬟中的月儿提到了大丫鬟的位置上。以后就算月晓回来了,也是罗祥家的了,真正是出嫁从夫了。
小杨氏正巧给苏清娴求了一张送子符,去安国公府看望她。见了自己的大女儿忍不住把这件事告诉了苏清娴,抱怨道:“你说这都叫什么事啊?不过是一个小奺身边的丫鬟出嫁,还累的我们都跟着添妆,做什么给她那么大的脸!你祖母现在可把心都偏到二房那里去了。”
苏清娴知道自己的母亲是什么性子,只能劝解道:“母亲,不管祖母为了什么给月晓做脸,都有她自己的考量。这话您也就在我这边说说,回府后您可别干出什么让祖母不开心的事来,不过十两银子,出了也就出了,您要是真心疼,这十两银子我给您补上。”
小杨氏见女儿都不站在自己这边,有些恼道:“我是心疼这十两银子吗?你知道不知道,这月晓以后可是你九妹妹屋里管事的,等你就九妹妹出嫁了,她也是要跟着去的。现在月晓说给了那那罗家的小儿子,说不定以后就要把那胭脂铺子给你九妹妹陪嫁过去呢。你是不知道,那胭脂铺子一年进项多少银子。苏家挣钱的铺子就那么几个,这给一个少一个,我能不心疼吗?”小杨氏觉得董氏真够阴险,还特地去请示了老夫人,这不是就想过个名路,以后可以光明正大的把胭脂铺子带走吗?
苏清娴到觉得自己的母亲想的有点多了。或许是应该说她一直把自己放得太高,把二婶婶看的太低。二房现在如何会把一个胭脂铺子看在眼里,她也是嫁到了安国府后才从许文钦的嘴里得知到一些当官的门路。像二叔这样在都转盐运任职的,二房九年下来所得的财富,怕是苏府百年累积下来的,也不能与之相提并论。偏偏母亲还整天盯着一亩三分田,怕二婶来争夺什么。只是这话却也不能对小杨氏说,说了怕又是一场官司。她只能继续安抚道:“您与祖母的关系更近,等七妹妹出嫁时,祖母定不会亏待她的。再说祖母最疼的还不是桓哥儿,肯定会把好的都留给他的。”
小杨氏听了这话才露出了点笑容,只是没维持多久又垮了下来,闷闷不乐的说:“现在最亲近的可不止我一个了。韩姨娘天天都在她跟前献殷勤,奉承拍马的,再过不久,怕是我是谁母亲都要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