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去看过如姐儿了?那方家人怎么说?”杨氏这会儿到也真有些心疼这个嫁人不淑的孙女儿了。都说女儿嫁人是第二次投胎,在娘家生活十几年,在婆家却是要过完余生。这第二次投胎没投好,等于一生都毁了。
“我到的时候,如姐儿的身体已经很虚弱了,也不宜出府,我便让人把她移到正房去了。如姐儿的婆婆见了我倒是连忙道歉,说要给我一个交代,只是方家那老太太一直囔囔着不许动她的孙子!”林氏想起那老婆子嚣张的嘴脸就气得不行。
这方祭酒也是从寒门考上来的,自己就是个死读书的性子,木讷不懂变通,官场混得并不好,但是满腹经书学问是真的好,所以最后就被调到了国子监,也算是物尽其用了。这方家老太太以前就是乡下出生,这几十年官家太太的日子过下来,到养成了说一不二的性子。平时最疼的就是自己这个宝贝孙子,从名字宝玉就可窥见一二了。现在自己的孙子闯了祸,不说责罚还拦着别人也不许。
不过,她也就在家里逞逞威风,到了外面谁惯得她。“如姐儿那边你可问了?以后有什么打算?”董氏到觉得还是得先问问当事人的意愿,是要继续过下去还是就此断了两家亲,这选择不同,处理的方法也就不同了。
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但苏家也不会看着自家的姑娘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置之不理的。如果真的任由婆家磋磨,勉强熬下去,那么以后谁都敢往苏家脸上踩一脚了。
林氏沉默了一会才道:“这嫁了人了,哪里能轻易说断就断了。现在我也只想给我的如姐儿出口恶气。”
董氏心中叹然,这个三弟妹往日看着最是爽利泼辣的性子,这会儿牵扯到了自己女儿身上,反而到优柔寡断,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董氏对她道:“我们苏府虽不是权贵之家,但也绝不是一个小小的祭酒能随意欺辱的。更何况,现在这当中还隔着一条人命,我们如果示弱了,那以后咱们苏家的的姑奶奶们岂不是都要被人欺负到头上了?方家这次要么给我们一个满意的交代,要么后果自负!”
“对,老二媳妇说的是。我的意思也是这样,我们自己不用提,就看方家给我们个什么交代,如果我们不满意,那这事绝不能就很了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把如姐儿的身体养好了,有什么需要的药材,尽管去库房里拿去。”杨氏也跟着说道。
“谢谢母亲。”林氏福了福身,有些疑迟的说道:“我们那样做了,如姐儿以后的日子会不会更不好过了?”
“三弟妹!难道现在如姐儿的日子就好过了?她就是性子太温和了,才会被人欺负到头上去。对苏府的小姐都敢这般,我们再不做点什么,岂不是把脸伸出去给人打?”董氏有些忍不住了,这林氏真的是关心则乱,若是拿出半点她往日的泼辣劲出来,怕今天也不会到杨氏跟前里诉苦了。
林氏去了方家的第二天,方夫人就过来了,赔礼道歉自是不用说。“唉,这牙齿还有磕磕绊绊的时候,何况是过日子的小夫妻,吵吵闹闹的也是常事,要不怎么有床头打架床尾合这句老话呢!”这方夫人也是方祭酒起势前在乡下娶的老婆,是个乡绅的女儿,要不是方夫人家的资助,这方大人还真当不成这个官。她说的话自然也有点粗糙,
小杨氏撇撇嘴一脸嫌弃地看着方夫人,她是真搞不明白,这林氏怎么会把自己嫡亲的女儿嫁给这样的人家。这看不起方夫人,话语间也带上了一些不客气,“亲家太太这话说的,你自个儿的孙子都给人弄没了,这还叫小事儿?那什么才叫大事呀?我跟你说,现在我们苏家的五姑奶奶受了委屈,这就不是小事。你今天不拿出个章法来,我们就直接去把我们如姐儿的嫁妆抬回来好了。苏家也不缺那一口饭,宁可养着一个姑奶奶,也不会让人随便欺负了去的。哼!还真当我们苏家是可以随便糊弄的人家了。”
别说,这小杨氏平时说话就不讨喜,不过这回看她怼别人还是很很解气的。董氏想着林氏的意思还是想要继续过下去的,这话也不能说得太绝,便又说道:“不过方夫人可得想清楚了,若五姑奶奶真的回来了,苏家和方家就是老死不相往来的了,以后有了什么事可别求到我们跟前来。”
方夫人被挤兑地脸青一阵白一阵的,可是自己儿子惹出来的事,这儿媳妇的娘家又是个惹不起的,想起那没出世的大孙子,只能生生忍着。同时对碧珠恨得牙痒痒,碧珠就是那先生的女儿。
林氏见方夫人不说话便又说道:“亲家,这事儿也不是我们挑刺,实在是贵府做的不地道。哪怕是一开始出事那会儿让人递个信回来,而不是瞒着我们,也不会是现在这个局面。你也是有女儿的人,你的女儿若是小产躺在那阴冷潮湿的屋子里,边上还有夫君不停地在说让他成全自己与别的女人。我都不知道,若是我晚点去,我那可怜的女儿还能不能挺得住。”说着便不停地拿手帕擦起了眼泪。
实在是只要一想到见到苏清如那个场景,她就心疼的要命。好好的女儿嫁过去不到半年的时间,就形如枯槁,面如死灰,眼神中满是绝望,见到她除了流泪也话都说不出来。林氏突然有点不知道自己让苏清如继续跟方宝玉再过去这个决定究竟是对还是错了。
“那个该死的孽障!亲家你们放心,这次我一定会让他好好得个教训。”方夫人见林氏脸上闪过挣扎,知道她是真的不舍得苏清如了,生怕这门亲事真的黄了,连忙保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