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柳笙黑睫轻垂,遮住眸中情绪,他慢慢俯身,抱住了她。
许哟苒回抱住他,任他将脑袋轻轻埋在她的颈侧。
她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余柳笙撒娇似的蹭了蹭她的颈窝。
“别怕。”她笑着,哄小孩似的:“就算有了宝宝,我也会宠你的。”
“老婆,你真好。”
余柳笙起身,掌心贴着她的侧脸,偏头,一寸寸、一厘厘,轻扬的唇角无声地去循她的唇。
……
从许哟苒怀孕之后,余柳笙发现夫妻二人能独处的时间实在是太少太少。
先是家里多了四个佣人,每隔几天,许父许母就把在许宅待了大半辈子的徐姨送了过来,负责照顾许哟苒的日常起居和饮食。
除此之外,家里的客流量也在逐日递增。
许哟苒刚刚发现怀孕时,正是余柳笙忙碌的时候
结果,每次回到家,只要不是半夜十二点,几乎都能在家里看到外来访客。
小助理几乎次次都在,除此之外就是经纪人,甚至有好几次,他刚将佣人们支开,卸下满身疲惫好好抱一抱亲一亲自家老婆,易笑就伸着懒腰从客房出来了。
余柳笙表情漠然,强压着耐心,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没有家的吗?”
易笑无辜地歪头看他,“有啊。”
“姐姐说这里就是我第二个家。”
余柳笙:“……”
余柳笙唇角拉得平直,不动声色地深呼吸,“我说你一天天的,能别跟傅准吗?”
“除了厚脸皮,他身上都没有一点优点值得你学习吗?”
不等易笑回答,他轻嗤了声,倒是自己把答案给说出来了:“还真没有。”
易笑:“……”
不仅如此,自从知道许哟苒怀孕的消息后,原本在公司住宿的靳巧便直接搬回到家里来住。
公司离家远,要穿越大半个城区,于是那辆被许哟苒当作十八岁生日礼物送给靳巧,被她以太高调、无功不受禄等等借口闲置在车库里的布加迪威龙终于派上了用场。
每每听到跑车的轰鸣声,余柳笙不知道应该感到欣慰,还是无奈。
这晚,余柳笙的保姆车前脚离开,靳巧后脚就一脚轰进了车库。
余柳笙连老婆的手指头尖都还没摸到,靳巧就已经戴着墨镜径直朝许哟苒走来了。
余柳笙快走一步,率先拉住了老婆的手,而后慢条斯理地冲靳巧挑了挑眉梢:“最近这么闲?”
靳巧:“还好。”
两人一来一往,同款的言简意赅,互不相让,逗得许哟苒忍俊不禁。
从嘴炮上升到斗礼物。
余柳笙给许哟苒买了一张价值不菲、孕妇专用的按摩椅,靳巧给宝宝定制了一张极富童趣的婴儿床。
许哟苒只是简单试用了一下按摩椅,便目不转睛地看起了婴儿床。
余柳笙眼尾微敛着,对靳巧挑衅的目光视而不见。
等许哟苒被佣人扶去房间休息,他才不咸不淡地看向那个平日里一回家就恨不得钻到三楼不下来,现如今却像生根长在了二楼客厅似的靳巧,“你好像快过生日了吧?”
许哟苒:“?”
余柳笙漫不经心地瞥了眼手机日历,“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巧巧都快25了。”
靳巧:“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余柳笙偏眸扫他一眼,语重心长道:“你也是20多岁的大孩子了,我和你姐姐应该给你一些自由的空间。”
“……”
靳巧懂了。
无语地冷嗤了声,她直接明了:“你觉得我碍眼了?”
“影响你和姐姐独处了?”
余柳笙给了她一个你明白就好,麻烦收敛一下的眼神。
“我明白你是做小姨心切,不过你也不必那么着急。”
他笑了下,理所当然地提醒着她:“等孩子生下来,留给你当小姨的时间不还数不胜数吗?”
“……”
“说实话,”
他说:“看到你现在就这么殚精竭虑,姐夫都有些后悔,不该那么早告诉你你姐怀孕的事情。”
“心疼。”
“……”
靳巧简直无语了。
大剌剌往沙发上一坐,他顺着余柳笙的语气开始反击:“你倒也不用这么自责。”
“就算你不说,我姐也已经告诉我了。”
“再说了。”他挑了挑唇,直冲他要害:“你每天忙着工作,家里没个照顾的人能行吗?”
余柳笙:“……”
这是余柳笙第一次语塞。
就陪伴这一点来说,他对许哟苒确实有很多亏欠。
晚上,临睡前,想到靳巧的话,余柳笙沉默不语地把许哟苒抱进怀里,脑袋在她颈窝上轻蹭,抚摸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他声音低哑得不行:“委屈我们宝宝了。”
“哪里就委屈了?”
许哟苒明白他在说什么,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温声安慰他:“靳巧他们经常来陪我,我在家忙得不行,一点都不空虚。”
顿了下,她又笑,“倒是我们宝宝受委屈了呢。”
胸腔轻颤,像是被黄昏下温柔的海浪包裹,余柳笙温热的唇在她脖颈上轻轻贴住,深深喟叹:“我老婆真好。”
“可是老婆——”
他声音压低了分,用一副不是很在意的语气问:“你真的不喜欢我送给你的按摩椅吗?”
“我当然喜欢啦。”
不用看他的表情,许哟苒就能听出他的言外之意——
你真的觉得靳巧的礼物更好?
你竟然更喜欢靳巧的礼物?
我有一点点吃醋,但我不说。
“只是婴儿床是靳巧第一次用独立赚到的钱买来的,意义非凡。而且,我不是没怎么见过婴儿床吗?觉得新奇。”
许哟苒手臂轻动了动,和他拉开半寸距离,去寻他的眼睛,极为自然又极具经验地哄着他:“相比于按摩椅,我更喜欢你亲手帮我按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