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东方鱼肚泛白之时,萧若尘坐在船边,那些东西已经不见了。想来只有在夜晚才会出现。
黎明虽说是黎明,可也只有灰蒙蒙的光透过雾,整片天地依旧是没有生机的样子。
而这艘船上,算上萧若尘也只有五个人了。方休昨夜的话语仍在耳畔。
“在我死后,便将我的尸体扔入海中吧,那些东西自然会离去,这也是…我最后能帮你们的…”
而将尸体扔进大海之后,拖拽着船支的那股力量就消失了。
至于那个黑袍人,或者说女修士弄玉,她依旧没有醒,像是方休故意将她弄睡的。
有时候沉睡着,也许要远胜于活在残酷的现实,如果有那么一个机会,不知要有多少人投入那虚假且美好的梦境中。
灰色的海浪,一遍又一遍的拍打在船身上,像是海中的冤魂,一个又一个的敲打着船身,在诉说着一些不为人知的故事。
那个名唤水墨的青年卦师被封了周身穴位,扭断了十根手指,如同是一条死狗般趴在甲板上。
每隔一段时间墨飞羽就会拎来成桶冰冷的海水,水墨周身穴位被封,功力根本运转不起来,这一桶桶冰冷的海水冲刷下去他也并不好受。
“哒哒哒…”脚步声由远及近,一道人影坐在了萧若尘一旁,同样抬起头望向远方的黎明。
“你还留着他做什么?”说话的是萧若尘,他此时正用一种放空的眼神望向远方的黎明。
像是一个一直待在黑暗中的人,突然间见到了一次黎明,显得格外珍惜。
墨飞羽望向萧若尘那双清澈的眼眸:“算是一个替死的稻草人吧…本来以为他会很难办,却没想到他的情绪被影响的很严重,露出太多破绽了。”
萧若尘点点头,墨飞羽的计划事后与自己说了一遍,确实是这样,如果那个名唤水墨的青年卦师再谨慎一些,细心观察,不会发现不了漏洞的,就比如那支蜡烛古怪的味道。
“可你为什么没有受影响?”萧若尘继续问道。
“哈哈…谁说我没受到影响的?”墨飞羽好笑的望向远处的大海:“不然你以为我一直盘坐在那里一句话不说,紧闭着眼是专心操纵船只吗?”
“我也受到了影响,怕暴露出破绽被他人寻到空隙,言多必失,动作多了总有一个是会露出破绽的,所以我什么也不做…对外只说是操纵船支,让他们以为我放心不下其他人来操纵船支,从而忽略我也可能受到影响所以才极少说话的这一点。”
“所以,你布下的借天运也只是转移注意力的一种方法?”
“是,也不是,天运是一定要借的,只是顺带转移了注意力。”
萧若尘平静地听着,他发现这个船上最恐怖的不是那个名唤水墨的青年卦师,也不是那个看起来很早就与墨飞羽进行了某种交易很狡猾的方休,更不是几人当中动作最小的背刀壮汉,而是…墨飞羽。